两日后,别院。
“送信之人呢?”初兰手中拿着一封未来得及打开的信问道。
“死了。”凌天答得简单。
初兰心中一惊,忙道:“怎么死的?”
“信被属下截下后,畏罪自杀。”
初兰低头看看手中的信,忽然有些不敢打开来看。只为了这一封信,便没了一条人命,这其中到底隐藏了多大的阴谋?隐藏了多深的人物?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应付这一状况。不由得想起洛飞那件事,起初她认为只是个小案子,却不想牵扯来牵扯去,最后竟然赔上了老师的清白。直觉告诉她,这次的事,绝对比那陆成一案要大得多。
只是如今怕由不得她考虑?她在商泽收了他们三十万石的粮食,已经算是招惹上他们了,如今送信人一死,怕是早晚都会怀疑到她头上,与其被暗箭所伤,倒不如她将此事查个明白,也好水来土掩。
想着,撕开了信封,取出信细看。
信上的内容倒也简单,只一句话:按兵不动,万莫因小失大,不日将有人往取账册。
这个账册应该是与朝中之人的身份有关,或是上面就记了此人的名字。让初兰感到欣慰的是,从这封信的内容来看,他们对她的收粮似乎并不会采取什么阻碍的对策,或是怕她在收粮之中查到些什么,才会紧张的让卢秉义将账本送去京城的吧。
“近两日卢秉义可接待了什么访客吗?”初兰问道。
“不曾。”
“可与什么人有过接触?”初兰继续问,或许来人不会堂而皇之的前去他府上,既是暗中的勾当,自然要避人耳目。
“除了平日里常见之人,却也没什么特别的人物。只今日上午在街上偶遇了驸马,二人攀谈了几句。”凌天道。
初兰一愣,怎么没听林景皓提起?
晚上,初兰向林景皓问起此事,林景皓倒也不否认,只苦着个脸,无奈地抱怨,说他这“公子”的身份算是坐实了,那卢秉义见了他一口一个“公子”,嘴上叫得恭敬,心里保不齐把他当成只会勾引女人的面首了。他只盼着卢秉义别有升至京官的机会,否则到时候在朝堂上见了,那可真是尴尬。
初兰想林景皓堂堂驸马,位极人臣,如今在这地方小郡,却被一众地方官员,商户富贾当做以姿色魅惑公主的面首,心下不禁觉得有趣,嘴上却撒娇讨饶地说委屈他了,等回了京定好好补偿,林景皓哪里肯放了这机会,拥了初兰,直说这补偿立马就要兑现,初兰自知道他的心思,少不了半推半就的一番缠绵。
又过两日,初兰的粮食也收得差不多了,却一直未见卢秉义有什么动作。初兰料想那个来取账本的人应是尚未到商泽。
其实初兰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关键都在那本账册上,只要得了那账册,幕后之人不难知道。只是她并不愿冒险让凌天去卢秉义府上盗取账册,她虽然相信以凌天的武功,定不会出什么差错,然事怕万一,若是身份暴露,可真是引火烧身了。既然他们不准备阻碍她收粮的差事,她也不会主动去招惹他们。
不过她仍是令凌天小心监视着卢秉义的举动,这样既能循着线索知道了幕后黑手,也不会太过冒进而打草惊蛇。将来万一真有人因此而对她不依不饶,她不论反击也好,自卫也好,总也得知道对手是谁。
只是一连数日都不见卢秉义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且不说没见什么特别之人与他接头,就连那送信人之死也是没人提及。一条人命,怎么竟这么无声无息的?越是如此,越是让人不安。
初兰正满腹疑惑,这卢秉义却忽然自己找上门来。
这日初兰从外面回来,才一进别院,便听说卢秉义过来请安了。初兰心知来者不善,她在别院住了这么久也没见他过来请安,今日竟摆起这虚招子来了。
只是她人到了前厅却并不见人,仆役说才见了卢大人奔后院去了。
初兰顿觉诧异,不是说来请安的吗,怎么不在前厅候着,跑后院干什么去?她满腹狐疑地穿过前厅后的小门,进了后院。只才一进院,便远远地见了两个人,一个便是卢秉义,另一个却是林景皓。
初兰下意识地停了脚步,往小门后藏了藏身,远远的望着那二人相对而立,似在攀谈着什么,未几,那卢秉义从怀中取了一本书,递给了林景皓,林景皓翻看了两页,脸上露了笑容,揣进了怀里。
初兰心中咯噔一下,瞬间,一个令她有些窒息的想法闪过心头:
难不成……那前来取账册之人竟是……
不,不可能。她心中告诫自己不可以胡乱猜测。
只是近日种种细节忽然一下子穿成了一条线,由不得她不往那方面去想。
林景皓突然来到商泽;信中的内容;卢秉义与林景皓街头偶遇;迟迟未出现的神秘人物;如果这些她都能用别的理由解释过去,只刚刚这一幕,她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卢秉义莫名奇妙的前来请安,不在前厅侯着,却和林景皓在后院攀谈,那本书,莫不就是那账册?
初兰有些站立不稳,歪在了一旁的门上。
那小门被初兰这么一靠,晃动了一下,发出了吱吱声,这声音惊动了院中的两个人,二人转头,只见了一个人影靠在门边,忙停了交谈,往这边走来。
两人见了初兰均是一怔,卢秉义慌忙跪在地上,敬声道:“臣叩见公主,才臣等候公主时巧遇了公子,一时兴起就进了这后院。未曾在厅中迎候公主还请公主恕罪。”初兰只觉他语中带了些许的慌乱不安。
倒是林景皓站在一旁,神色泰然,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语带关切地问道:“公主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初兰望着他的眼神,她真的很想相信此刻那眸中的坦然。
初兰随口敷衍道:“才听说卢大人来了后院,本宫过来看看,或是日头足,才走到这儿竟有些头晕。”
林景皓闻言,也不顾当着卢秉义的面是否失仪,伸手揽了初兰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只道:“想是公主近日为公务奔波,操劳过度了,在下扶公主回房歇歇。”
卢秉义见二人动作亲昵,也不便抬头,只跪在地上道:“公主凤体要紧,臣这就去请大夫,为公主诊治。”
“不用了。本宫歇歇就好。”初兰挥了手,撇下卢秉义,由着林景皓将她搀回房了。
卢秉义见这光景,在院中怔怔地站了一会儿,擦了额上的汗水,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方讪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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