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得十分相像,十指纤纤。
那天下午,我在他办公室看书,方元夕一边喝茶一边头也不回地对我说,
“你又不听话了。去把红的扔了。”语气轻柔,我却听得发冷。
“你怎么知道的?……怎么说,那也是人家送的花,怎么能够扔掉——”
“扔了。”他连打断我的话都很温柔。
“我是想还是——”
“飞飞,我永远不会对你发脾气的。不过那不是因为我不生气,而是因为我有办法让别人比我更生气。”
他依旧安静地看着杯子。
…………当晚我摸黑起来扔花,三更半夜无人私语时分,我对着垃圾桶感慨,“似这等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我维持着跟以前一样的平衡,继续接受他每隔两天差人送过来的各种东西,继续跟他聊天找他玩逗他开心。但我不得不特意忽视他的白衬衣。
期末考试,方元夕只问过我一次,“怎么都没见你正经背书?”
我说:“老师,您圣明,我不正经得《商刑》都能背了,您看我还有救吗?”当然是不会考《商刑》的,不过我也真的能背个七七八八。那么冰冷的文字,那么严历的酷刑,就是能记得住。
“挂了别说认识我。”
他真就不管我了。只是每天给我的手擦药,怕到时我不能写字。我专门写几个给他看,好让他放心,他看看我的字,好学地问,“画的什么?”
过了年,再回校,成绩出来了,我也没想到。我的英语,微积分,马哲,法制史班级第一,其中微积分和英语系里第一。特别是微积分,我虽然考着觉得不难,但是第一怎么都应该是白翼绯的,他又认真听课又认真上自习,而且他的高考成绩本来也就是全班最高的。
结果我拿了个一等奖学金。
方元夕比我还开心,妈打电话过来感谢他上学期的关照,他说,飞飞是我见过的学生里面最聪明的。
把我妈给高兴的,马上赞成,直说,对啊对啊,她除了上课睡觉回家迟到,其他都很好!
等他挂了电话,我正得意,他又说:“原先没指望你这么长脸。”
摇头。他怎么跟我妈说一样的话?
刚好第二天二月十四日,情人节,也是我的生日,也是星期六。
方元夕叫我收拾两身衣服,他说晚上吃了饭就出发,要带我去渡假庆贺。
我的名字是花飞烬,顾名思义,就是鲜花飞烬。
事实上,我出生在玫瑰花最美最昂贵的日子,二月十四日。情人节。只不过那天紫州刮台风,爸给妈买了一束玫瑰花,跋山涉水送到医院,正赶上我从妈的肚子里溜达出来。虚弱的老妈只见我爸擎着一窜空枝,片花不粘身。夫妻俩就弄了这么个短命的名字给我。
每个二月十四我都分不清究竟是生日还是情人节。每一份礼物我都分不清是礼物还是信物。
方元夕的,……我不猜。
临出发时,艾生闷闷地,“都定好两桌了,你甩手就走。我们给谁过生日?”
我说:“我买单,你们往撑里头吃就行了。还有,白翼绯跟苏城不能同桌,忒能掐。”
艾生冷哼一声,“神经兮兮的,都不知道你跟谁鬼混!东西有免费的,还管送上门,外出有车接送,还带司机,不会真给人你包了吧你?”
突然觉得,是挺像给人包了。给方元夕包了。这想法居然能让我欢乐!至少他要是包我,就是肯把我当个女人了,而不把我当成学生,小孩。
我说:“你开个价,把我包回来不就得了?”
艾生咯咯地笑,“讨厌!”掐了我一把。可我又没摸她……
晚上出发,方元夕自己开车,没叫司机。车开到外三环,停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大酒店。
虞武大酒店
方,“晚上先在这儿住,明天早上再出发。”
我,“为什么不明天早上直接从学校走呀?”
方,“从学校到三环,早上堵车。”
我,“哦………………”
方,“看看你那什么表情。”
我,“腊笔小新……哦………………”
方,“老小孩。”
说说笑笑,正要走进大玻璃旋转门,方元夕给人喊住了。
“方先生?”
方元夕侧过头,“小睛?”
一朵女子走过来,声音透着惊喜,“我以为看错了呢,真是方先生呀,好久不见!”
伸出手来,方元夕就伸过去握。
方元夕说:“陈部长好吗?”
小晴说:“我妈那文化部,能有什么不好的呀,不过好像最近忙一点,那不是明年国庆大典嘛,她们开始要排节目。对啦,方将军好吗?”
方元夕说:“我爸还是那样,我看他最近麻将打得更好了。”
小睛银铃似地笑,“那是肯定!国家总共才封了十位上将军呀,他可是其中之一呢!搁麻将桌上他也得是大将之风!”然后美目一转,她看到我。
“啊哟,”小晴走过来,上下打量,拉着我,转头对方元夕说,“真美!怎么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方元夕看我一眼,笑笑,他好像找不出话来答小晴。小晴也不在意,只管问我,“你是南方人吧?”
眼珠子一转,我说,“我是大沙漠里面钻出来的。”
“哈哈,不对不对,一定是南方人。”
我们两个聊起来,突然又有人喊,“小方!”
这回是男银了,穿着笔挺的墨绿色军装,很威严,也很风流的样子。那个男的身后,也跟着一位女孩儿,美艳时尚,脚下一双足有十二公分的长筒皮靴。她抹着鲜艳的口红。扭头再一看,小晴的淡一些,也抹着口红。只有我,什么都没装点。
方元夕道:“李政委,你好啊。”
“哈哈,今天什么日子呀,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你……”
李政委带的那个女孩只远远地站着,并不过来,面上带着礼节性的淡漠微笑。
于是,俩男的捉对儿聊,我们俩女的也捉对儿互捧。
隐约的,我听见那个李政委说:“好俊的女孩儿!”
我那眼角的光就瞟到李政委搂着方元夕的肩,他比方元夕高出一个头,李政委笑说:“两个,你行不行啊?悠着点儿啊,兄弟。”说完还假意拿眼光上下打量方元夕纤瘦的身形。跟李政委来的女孩掩着嘴,噗地笑了。
方元夕笑道:“乱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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