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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桃虽然不明白胤禛何以病情渐好反“下放”权利,却并不过问,只要胤禛能好起来,除了胤禛本人就再没有什么需要她去关切。每日里侍侯了胤禛用药、进膳、净身、休眠,这么长时间以来,这到是第一次他闲休起来,用大把的时间休息或散步。其余时间,夏桃则是看护着小小在屋子里游荡。两岁多的小小这时候才迈开步子想四处游历,每每扶着雕龙的柱子就能研究上半天,她与胤禛同近婢近侍们便在边上看着,时不时尽也觉得万分有趣止不住地偷笑。艾小小开始还扭头相疑大人笑什么,后来可能觉得大人太无聊了便懒得理会,只是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一日弘历取了西北战事的折子刚近了万方安和,便见一丛婢奴间立着一童一狗,那小孩表情庄重地单手抓着那只比他高出一辈的大藏獒的尾巴,而那藏獒正扭回头与那小孩对视。边上的婢奴们都一脸欲掩的喜意,却无一人上前拉开这可能危险的小孩。
那传令太监正要唱四阿哥的到来,便听一个女子的嘻笑声从室内传来,渐渐就近了:“艾小小,快放开萌萌的尾巴,小心惹它不高兴咬你。”
旦见那被称作艾小小的稚童回首望了他娘一眼,又回头拉了拉“萌萌”的尾巴,稚语严道:“萌萌,你要是咬我,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于是,没有人还可以忍住,屋里屋外都笑作了一团。特别是艾小小的娘夏桃同志,扶着小吉笑得是前俯后仰。
那艾小小却只是冷眼一瞅众人,压了压眉头,松手拍了拍自己的小手,道:“走吧,爷研究够了。”
那萌萌得了尾巴自然先是舔顺一翻,却并不走,围着小小转了一圈便席地而卧,睡了。
夏桃自然又是一番乐呵,转眼见弘历立在丈外,便点了点头,慢慢收了笑意拉了小小道:“走吧,洗手去。”自是拉了小小先进了屋。
弘历进得屋内,见他皇阿玛仰卧于高榻之上,榻边的依窗自开,正可以把刚刚一人一狗的盛况纳入眼中。此时,他神态安祥,是弘历少见的神色。上前请安并呈了事由,父子二人自是一番“讨论”。
艾小小不知何时洗完手近了榻,插道:“阿玛,我能插一句吗?”
胤禛抚了抚小小光光的额沿,霁道:“嗯。”
“阿玛,我喝了。”
胤禛自抱了小小上了榻,接过苏培盛递上的杯子便要给小小倒壶里酸梅汤,却听小小说:“阿玛,要你的杯子,不要麻烦。”
胤禛轻笑,解释道:“阿玛正病着,你额娘不是告诉过你嘛,病人用的东西是不可以与人分用的,以免传了你去。”
艾小小拧眉想了半晌,低咕道:“额娘真麻烦。”
“艾小小——”小小一听他额娘把话听了去,便忙接过杯子喝起来,时不时还偷窥那个女人一眼。
胤禛含笑视着这一切,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而安宁过。或许这么渐渐看着、听着,与桃花相老,看小小渐成,便已是余生最美好的事。这么想,看向弘历的眼光也不由一软,道:“这些事你便自己斟酌,多与军机房各大臣相议,早些熟悉,以后方知进退。”
皇阿玛言语里的嘱托、劝诫及那么五层的信任,弘历听了出来,却更为地惊恐。他以为,这些日子皇阿玛的相托不过是想寻出他的错处好重为地打压于他甚至消弱,以便为弘暖地上位扫清他这个唯一的障碍。可现在呢?皇阿玛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是有心相托于他?可这怎么可能呢?前一刻他还与母妃整夜思量如何暗中交结权臣以保人心、处事稳妥以挡不测,这一刻便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弘历不能相信,怎么都不敢相信。于是怀着惊疑与抖惧退出了万方安和。
胤禛暗暗把弘历的神虑收入眼中,冷冷轻吡着此子的忐忑心思。
“阿玛,喝好了。”
小小一出声,胤禛便变了脸色爱抚着小小的脑袋,笑接过小小递出的杯子。
“阿玛,能不能不要老是弄我的脑袋。”
话音刚落,走过来的夏桃便是一个爆粟。
“妈咪——”小小怒瞪。
夏桃瞪瞪儿子,飘风:“别得固不觉,你以为你那脑袋上长金子有人喜欢摸吗?”
小小扭着眉:“没长金子,阿玛都喜欢摸,若是长了金子,我还有脑袋嘛。”
胤禛被他逗乐了,连苏培盛捧着的药碗都歪了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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