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个王府,虽每年皆有银饷、田租,然以老四这么个不近人情、“清心寡欲”、门面功夫不到家的性子,自然没多少得钱的门路。
虽然不知胤禛门下多少门客,可这节礼他这个主子却还是要用心发送。不由感慨,这古代与现代就是不同,不是下面孝敬上面到是上面人想着下面人。
夏桃坐于暖阁之中耳听胤禛与那拉氏在外间讨论“送礼”之事。方知府里进项少、出项多。这几日便总是寻思着怎么能帮上一帮。小说里也有那女主敢与老九同做生意了,可于她就很不靠谱了。开酒楼又太过显眼以老四低调的性子他未必愿意。
正巧这日绣房的绣娘金巧来与她说起,上次做的床上套件第一件绣来看看的那个枕套前次被她一个在大绣坊里主事的姐妹看去了,直嚷着稀罕,说是画于绣坊的当家看后直嚷着要重金请这画样的师傅。
这金巧如今也与夏桃熟了,知道她不缺这个钱,也不过当笑话说说。只是此时听入夏桃耳中无疑是条门路。
物以稀为贵,既然绣坊稀罕这些花样,同理那些木具、瓷器乃至包装盒之上等等说不定都稀罕。她虽然只业余学了几年素描、水彩,记性也不是太好,可说不定便能试试。况且,这个门路隐在人后也不需要她抛头露面,也占不了她多少功夫。
这么一合计,便有些兴奋,终于不用再做富贵闲人了,虽然实现不了她自幼女强人的梦想,怎么着也能给四大爷减轻些负担。
如此一兴奋便是数月,胤禛虽然看出了桃花难掩的兴奋,可她就是不说,而时值明陵盗案发,皇父指了他出京详查,又赶着岁末,便暂时罢了关切无暇相顾。至次年康熙五十六年初又女宫里二贵人卒殓事宜,加之皇上巡幸畿甸,等着胤禛得以空闲回了圆明园,皇上又突然巡视河西堤务,拉了胤禛同往。
转眼间便已是四月。
这一日阳光独好,无私殿前移入的桃花最后纷飞满霞。
胤禛睡在其下终是得了半日清闲,醒来便见依于近榻之上的一只桃凝神下笔画着什么。他没有动,只是取过一本榻上放着的桃花称之为“笔记本”的翻开来看,见都是一些图样子,有未成形的单样,也有成形绘好的钗、盒等之物。再抬首去看桃花,便是当年叫她想菜式也没见她如此费思过。
虽然知道她不可能干些什么大事,可就这么看她认真的样子竟然也觉得很是幸福与美丽。虽然现在他的谋划看似毫无可能,常常忐忑,常常焦虑,可只要静静对着这个女人,便觉得一切皆有希望与可能。帝业是他无法停止的欲念,可前途渺茫又怎会没有惊恐?可只要这么看着她,便四身轻松、神智清明,觉得又可以放下惊惧重新出发。
喜欢一个人可以过去,就像香棠。爱一个人也不可能时时牵挂。却会在停罢间霎那念斯、想斯、而觉活得甜美。她什么也无需做,却已经是他心里的全部。
“你醒了?”
她对他笑,他便也笑。
“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做梦?”
她罢了笔凑过来揉着他习惯紧拧的额心。
“要不要喝水?”
也不管他需不需要,便取了茶盏倒了清茶,扶起了他来也不需他张手就着他的口送茶,脸上,是满满的幸福。虽然暗道她傻气,心里却也因她的欢愉而喜悦。
“在画什么?”本以为她还是不会说,心里打算着从刘保卿口里问出来,却不想她眉飞献宝似地由身侧取了个精美异纹的木雕盒示意他打开。
面对手里近十万两的银票,胤禛狠狠地皱起了眉:“哪来的?”声音也沉了下去。
夏桃却是高兴,眉飞色舞道:“我有画了些样子叫他们拿出去卖给木雕房、首饰坊等等,物以稀为贵,这几个月竟然也赚了这么多。上次听你与福晋说起银子,我便想为你出份力,呵呵,你看你看,这些虽然不是太多,不过怎么着每年也能解解燃眉……”夏桃本待再说些什么,却终是看清了老四铁青下来的脸色。
胤禛“哗”一声把银票甩在榻上,有几张不经风意孤零零散于榻下,顿时便叫夏桃心里委屈的一哽。
“你好好在家便是,这些钱事哪里需要你来费心。”胤禛虽知她的好意,可自己的事业却要叫自己喜欢的女子抛头露面便觉得是自己的无能,胸膛起伏便有些压不住怒火。
夏桃的眼眶顿时湿了,只是忍着硬是不发。须臾想想他可能是大男子主意,并无心责难于她,便压了压哽意重挂了淡笑:“也没什么的,我知道你不需要我做什么,可我喜欢你!喜欢你就像为你做些什么。这些钱不是向你炫耀什么,也不是轻看于你,只是单纯想为我喜欢又喜欢我的男人做些什么……哪怕是小事……哪怕你并不需要……我还是想做,只是因为——我爱你……”
阳光很美,却远没有她说爱他时眸里隐忍的泪光美。
忍不住,他便趋伸而前,吻了吻她的眼窝。却正有一滴泪珠翩然而落,点在他的唇上,罄入他的心间。
于是便两唇相交,品尝到眼泪的滋味,心里有哽闷到轻甜,都不过是刹那间两人的事。
那之后,金巧娘手里的样式越发少了,却越发的精贵,每每出得一个样子便是万两的起价。
那拉氏自知道了夏桃此样的本事,对她越发得爱纵,处处放任。
只是胤禛每每见她委于几上绘图,便总是或暗脸或唠叨几句,却每每被她一个笑脸、几句说辞便打发了下去,只是使了刘保卿他们好好看着,不叫她每日在此上多花时辰。
这绘画与想菜式不同,是更叫夏桃喜欢的事儿,喜欢加之出发点是为心爱之人谋事,自然是打心里认真、起劲。
正当夏桃委于后院公私两合之时,朝堂之上因为八阿哥的回归又是挑起一轮立嗣之风。
“四哥,你当初就不该替那老八在皇阿玛面前好言,不但叫他复支了他和门下的俸银,现在皇阿玛巡畿、巡塞竟然是每每叫他同行。照此看之,死灰复然不说,反压了你的势头啊。”胤祥言辞恨恨,大为替四哥担心,却看他四哥一脸泰然,便加道,“连你那门下戴铎都嗅闻到气象写书要你替他谋个台湾之职好以安退路。四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不担心?”
胤禛一吹墨迹,合了信入封,加印泥传了舜安进来取走,才不紧不慢道:“又哪里会不担心。只是方方面面想多了,便知道老八终是不得圣心。”
“此话怎说?现在朝中求立太子之声复起,就是李光地这等宠臣也一句一个‘目下诸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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