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今天的装扮极不适宜。
“得了,”肯看到她的裙摆,哈哈大笑,“我去给你找件衬衫,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好玩。”
苏瑞穿上他的衣服,很大,感觉怪怪的。肯把她引到客厅里,她才发现这个屋子非常豪华,却处处都是舒适的,她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想着以后有了自己的房子,一定也要搞这么一套。
“其实这里是我祖上的房子,”肯坐在她对面,“位置虽然在第二层,但房子是极好的。把空调好好修理一下,其实是很棒的地方。”
“的确如此。”苏瑞点点头,有些感叹地看着四周的一切,觉得这就是她梦想中家该有的样子。
“生育法和抚养法破坏了很多东西,这年头,家已经没有它该有的感觉了。”肯靠在垫子上,姿态慵懒,“好了,说说看你的想法,苏瑞,对吗?薇薇安这个名字俗不可耐——我在报纸上看到你了。”
这句话让苏瑞警觉起来,赫尔对于下层区的愚化统治非常严重,这里没有电视,也没有报纸,帝国统治者认为,下层区的人不需要了解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就意味着,上一次肯说的话是纯粹的谎言。
“我参加了赛艇校队,但是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她依旧低着头,这次的杯子是另外一种风格,仍然是古典的,上面绘着柔和的卷花,“到了弯道的时候,我会害怕。我总觉得不能开得太快,不然就会冲出去。”
“上次确实吓到你了,对此我应该说句抱歉。”肯微微欠身。
苏瑞连忙摆手:“不会,其实那次经历让我学到很多东西。”
“成长也并不一定是好事,”肯盯着她,“失去一些东西,得到另外一些东西,不一定好也不一定坏,但以一个成年人的角度来看,终归是令人欣喜的。”
这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就带了一点亲切:“这也是我最近在想的问题。”
“害怕这件事其实很好解决,只要你赢了我,就不会再怕。”肯慢悠悠地说道,“关键是在此之前,你要提高技术。”
“怎么提高?”苏瑞热切地看着他。
“你走到今天,从没有经过系统训练,一切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换句话说,全凭天分。”肯用了下结论的语气,“不得不承认你的天分是极佳的,胆量也足够,但是技巧上面,完全是垃圾。”
苏瑞有点脸红,但是对方恶毒的用词并没有让她感到不快,反而想着:是啊,这就是事实。
“我在报纸上看到,你有一架983的量产黄蜂?”
“是。”
“把你那架丑陋的黑马蜂扔掉,那种改装货是比你的技术还要垃圾的垃圾。”
“一定……”苏瑞艰难地说道,“……要用黄蜂?”
“你真的……”肯学着她的语气,“……要跟我学开赛艇?”
她想了想,点头。
“你对那个破马蜂一点感情都没有,还比什么赛!黄蜂的性能不一定比那个好多少,我是说,要是我开那台垃圾马蜂,成绩的区别也不会很大——但是看到你刚才的表情,就知道一定要用黄蜂不可。”
“为什么?”
“驾驶者和赛艇之间要有亲密的联系,”他把手指挂在一起,“这是一种心灵上的感觉,契合,相互爱护,尊重以及信任,有点像婚姻的关系。”
“那只不过是架飞艇。”苏瑞有些不相信。
“那只不过是架飞艇。”肯点点头,“你能够容忍别人碰它么?”
“不要在我面前。”苏瑞飞快地说道。
“飞艇比女人……我是说,伴侣要重要。”肯微笑,“以前我老婆就整天骂我,不知道做饭洗衣服,每天却去伺候那个东西,脑子有毛病——我想你能够理解我的,对吧?”
苏瑞想了想这个场景,也觉得好笑:“我倒没有那么夸张,但是别人摸我的黄蜂,就会觉得特别愤怒。”
“换机器是第一件事。”肯继续说道,“当你害怕的时候,你会想到,如果就此退却,黄蜂会不会因此感觉被侮辱?而当你胜利的时候,仿佛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而会和你的飞艇分享它——这种心情是非常重要的。”
“我明白了。”苏瑞点点头。
“接下来就是练习,相较于传统的方式,我觉得你还是依照以前的习惯,在实战中练比较好。”肯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然后停下看着她,“你们什么时候放假?”
“十二月初,怎么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要拿奖学金。”
“对,不过不是学习上的——是靠飞艇竞速比赛。”
“拿到学习奖学金,我是说最高的那一等,这个假期我就教你。”
“这不可能!”苏瑞瞪圆了眼睛,“我还有姐妹会的工作!”
“没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你要学习,总要付出点代价。”他说道,“就这么定了,如果你拿到最高奖学金,在假期的第一天到这里报道,这个冬天你就住在我这,训练我会给你安排——拿不到的话,就不要出现了。”
苏瑞愣了半天:“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还是最开始说的那句话,”肯坐下,又恢复了懒洋洋的神态,“态度,我要看到你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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