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就能当它不在了,额娘就不伤心了?你一直带着伤心和委屈怨着你阿玛,与他赌气,额娘醒后你阿玛担心我的身子一直瞒着不告诉我,可如今知道了,额娘就不伤心了?你知道额娘的身子好了,不着急看额娘一眼,就这样不分昼夜地舞剑糟践自己的身子想要气力而亡去殉宁儿,额娘看着就不伤心了?”
听着额娘的话语弘晖知道自己的心思都瞒不过额娘,见额娘如此神伤,不忍额娘为自己伤心落泪,他轻轻拂去额娘眼旁的滚下的泪珠,急切地宽慰道:“额娘……全是儿子不好,是晖儿不孝,求额娘切莫伤心伤了身子。”
听着儿子话语里的焦急,晓雪明白儿子还是很在意自己的。于是,晓雪拉起儿子的手,温柔问道:“晖儿,你可以为额娘把脉吗?看看额娘的身子到底如何了?”
弘晖颔首,立即搭上母亲的脉搏,一会儿之后他不由惊诧地看着母亲道:“怎会如此?”
晓雪轻轻叹息,“额娘的醒来,是那王道士用了旁门左道施了法术的。这脉奇特之极,太医也是诸多担心,你阿玛觉得我体弱本来也不同意我出宫,可我心里担心你,一心要来看你,你阿玛被我求得没法子了才依了我。我身子并未全好,随时都可能再倒下去,所以晖儿如果你真忍心看额娘再次病倒,你就不必顾念额娘狠心伤你自己的身子来伤额娘的心吧。”
“额娘……”弘晖紧紧抓着母亲的手,不禁哽咽起来。
晓雪轻轻掀开儿子头上的斗笠,这次弘晖没有阻止。
弘晖望着母亲的眼,任由母亲怜惜地抚着他从额头到鼻子一直划过整个左脸颊的两道又深又长的疤痕。
看到母亲满眼的凄伤,伤心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他只能轻轻为额娘擦去,轻声安慰道:“都是过去的旧伤,早不疼了,看着骇人,其实没什么的,额娘不必再为儿子伤心心痛了。”
晓雪心疼地抚着他的伤口,望着他语重心长道:“晖儿,若是你因为容貌有损自卑不愿见人,额娘绝不逼迫你。可你不是的,额娘知道你不是的,因为你阿玛早已寻到良方为你医治你却不愿。你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惩罚你自己也惩罚你阿玛,用这样的方式祭奠宁儿来减轻你自己内心的痛苦。你得知额娘病愈醒来,便觉得这世上的牵挂又少了一样,你去看宁儿定是与她说了许多,你想如今额娘醒了你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不如随宁儿去了算了,也解脱了你所有的痛苦和自责。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真如此,你阿玛有多伤心?我又有多难受?太医说了,我不能伤心,若是伤心太过必然对身子不利,你医术高明,方才看了我的脉象定然知道我所说不假。这些年你阿玛为我不知操了多少心,想必你也是一直牵挂着我的病费了不少心思,难道你就真舍得在我的身子刚刚好些就给我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让我再度沉入那无边的黑暗?也让你阿玛一下受到双重打击?你阿玛再坚强也是人,他受不了的,你会把他的心伤透的,我晓得你怨他恼他,可你真的想用这样的方式报复你阿玛吗?”
望着泪水再度滑落脸颊满是担忧的额娘,弘晖一边轻柔地为母亲拭泪一边急切表白道:“不!儿子从未这样想!儿子再怎样气恼再怎样难过,也不会那样对待自己的亲人,他……毕竟…是我阿玛……”
见儿子如此激动,晓雪欣慰地笑了,她温柔地抚着儿子的脸,道:“我知你怨你阿玛气你阿玛,可我也知道你心底还爱着他怜惜他。晖儿,你该知道,这些年你阿玛心头也不好过,如果只要有任何别的办法你阿玛都不舍得让你伤心的,你是他珍爱的人,他也是太多的无可奈何才堆叠出那样的抉择的,成王败寇,他若是输了,如今的我们也不会有任何善终的。不是额娘要帮他说话,额娘说的你可以细细想想,你那些叔叔伯伯哪个心头没有算计哪个又是善主?若不是他们,你怎会遭遇埋伏颜面受损?其中的凶险,难道你真的不晓得吗?额娘知道宁儿的故去,你伤心你难过,你甚至愧疚难安,懊恼不已,可是你知道宁儿心头怎么想吗?难道你现在这样,是她愿意看到的吗?”
见晖儿陷入了沉思,认真地思索了起来,晓雪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我想就算她之后那些年过得不算顺心她也不舍得怨你并且依然深爱着你,爱一个人最大的希望不是让他受苦来偿还自己而是希望他过得好过得幸福。宁儿在天上,怎么舍得看你受苦?你说额娘说得可对?再有,你们还有个可爱的女儿,难道你舍得让她这么小就痛失双亲,一下就成为孤儿?”
弘晖听额娘说得分明,立马跪下请罪道:“额娘,你说得都对,是儿子糊涂了!儿子知道自己不孝,再不会做那样的傻事了。”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从此再不可动自绝之念,额娘也当不知此事。”
“是,儿子记下了。”
“那你现在先陪额娘用点粥和小菜,可好?”
“都听额娘的。”说着弘晖便站起身喊高福上前,高福刚听完自家爷的嘱咐,便立即眉开眼笑地让下人将早已准备好的小菜端上。
弘晖这才明白额娘和高福的默契,更体谅出他们对自己的心意,不禁苦笑了下。
用饭时,晓雪一口吃的都没碰,只是全心全意的看着儿子用饭,不时地为儿子布菜,看着弘晖没有含糊地用完了饭,晓雪才接着说道:“往事已矣,你有宁儿留下的小女儿,还有阿玛额娘,还有你那些妻妾孩子,你要好好生活,高兴的过活,这些年的惩罚已经够了,若不够就下辈子再还吧,宁儿会等你的。若是有下辈子额娘一定还成全你们并一定努力护她周全绝不让她再受一丝委屈,可好?”
弘晖看着额娘认真叙述的神情,想起以前额娘对他们的诸多回护,又想着额娘描述的那遥不可知的场景不禁感概,既觉得安慰又觉得伤感,可他不忍再让额娘为自己再担心难过,遂扯出一抹笑,清晰答道:“好。”
晓雪明白儿子并未完全释怀,但仍旧说道:“那就说定了,再不许你和你阿玛别扭了!别再惹他伤心了,他也上了年纪,禁不起你这么折磨了。何况,你们二人谁不高兴我都会伤心的,你舍不得我伤心便要依了我,可好?”
弘晖望着额娘期待的眼神,长长叹了口气,才说道:“儿子也晓得这些年对阿玛的态度不够宽和,可是……求额娘给儿子一些时日,有些事……儿子也想忘可见了阿玛……终究还是忘不了,还有阿玛的有些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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