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门口那些守门的奴才,虽然也都是经过大场面的,就是皇上的驾也接过不少,可当乍然见到门口的软轿,又见一气度不凡的女子着便装走上前,从袖中拿出凤印对他们吩咐道:“皇后娘娘凤驾已到,此事不可张扬。尔等只做不知,娘娘不让通报。”众人还是大惊失色了,纵然平日都是有见识的,此时也化了些时间才平复这突然的消息,机灵的也是有的,虽楞了会神可这会也反应过来忙跪下欲请安,可还未开口,便被翠竹阻止了:“娘娘吩咐了不得张扬!”
“嗻。”
众人皆不敢喧哗出声,都只俯首叩头,清出道让软轿进去。
一路向从前的静园如今的念宁阁行去,晓雪还是忍不住轻轻掀开了轿子的侧帘,怀念地看着那些记忆里未变的景物,这府邸的名儿虽然改了,可景物依旧,那一木一石都有着她从前的记忆,看着这些晓雪不禁感概时光匆匆,可一想到晖儿如今看着这些怕是更不能释怀过去的种种,便不由心疼起来。
至到轿子行至念宁阁外才被弘晖的贴身内侍高福阻了去路,“大胆!爷吩咐,这儿是禁地,谁也不得擅闯!”翠竹刚想喝退此人告知身份,却听得皇后吩咐道:“落轿。”
“嗻。”见轿夫们轻稳地落下轿子,翠竹才掀起了轿子的正帘,伸出手让皇后搭着起身,恭敬喚道:“主子。”
晓雪搭着翠竹的手缓缓步出轿外,望着眼前的内侍,轻轻问道:“高福,许久不见,你可还记得本宫?”
“您是……福晋…哦,不,是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奴才刚刚眼拙,这会儿容奴才给您好好地叩头请安,愿主子吉祥安康,千岁千千岁。”高福又是惊讶又是喜悦,除了留着喜极而泣地泪跪□子叩头请安,不知还能如何表达心里头的高兴。
晓雪弯身亲手扶起叩首在地的高福亲切道:“快起吧。一晃这许多年,你也从个小孩子变成个老成的人儿了,当年选你来伺候晖儿时你才十二岁,打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个能贴心的小人儿,如今见你还如往昔一样陪在晖儿左右我也能放心几分了……”
高福没有起身,而是一面抹着泪,一面诚心说道:“主子,奴才没用,奴才有负所托!奴才有罪,奴才不能宽慰爷,只能见爷日日自苦……如今见着娘娘,只巴望着娘娘这个嫡亲的额娘能开导爷几分,不让爷再如此下去!”
晓雪奇怪,就算晖儿伤心可是知道自己身子大有起色他也会有所表示才是,晖儿如此孝顺定不会无动于衷的,“晖儿难道不晓得我身子已经大好了?”
高福一脸沉痛地叩首道:“回主子的话,宫里传来的消息,普天同庆,爷安能不知?只是皇上不许人探望,所以爷也只能默默去佛堂给菩萨上香祈祷娘娘福寿安康。刚听得消息那天,爷显见得比往日高兴了许多,还磨墨写了一封贺表让我送到宫里,后来还特地带着小格格去宁福晋的坟前说了好久的话,只是回来后不知怎地又伤心起来,竟然不知昼夜地舞起封存许久的剑来,奴才劝了许久爷也不听,只说奴才再多话多事就送奴才去别处伺候。爷的性子一向好,就是再怒再痛也从不重罚下人出气,奴才不怕爷打骂,有时想爷要是能顺气哪怕就是打骂几下也是好的,可是爷的脾气是不会的,爷什么事都爱憋在心里,这样才伤身子,奴才看着也心疼,奴才想要把这事上呈给皇上,可爷嘱咐过了要是奴才敢多事就……爷向来虽然待下人甚宽可也从来是言出必行的,奴才啥都不怕就怕爷不要奴才,所以就只好按下不报暗自焦心……还请主子恕罪!如今爷已是两个昼夜未眠,却还不停练剑,奴才真是忧心不已,真不知如何是好!若是爷再如此下去,身子怕是吃不消,奴才就是拼了这条命就算爷不要奴才了奴才也要禀报皇上!当初就是得知宁福晋离世,爷也未曾如此,如今真不知爷是怎么了,还求娘娘您一定要劝爷回心转意,千万不可让爷如此下去了……”
晓雪听到这儿不禁眉头紧蹙,心疼不已,忙道:“你先起来,去准备些清淡的粥和菜,忙上给我送来。”
“奴才一直都让人备着,立马就能送来,只怕爷他……”
晓雪摆摆手,“你什么都不必说了,着人送来就是。”
“嗻,奴才谨遵皇后娘娘懿旨。”高福行礼后,忙着下人办事,脸上燃起的是喜悦的光芒,虽然心头还有担忧,可终究多了些指望,心里头是由衷地高兴的。
“你们都留在这儿。”晓雪对随着自己来的翠竹、小梅以及众人道。
“嗻。”众人齐声答应,目送皇后独自走进院落。
晓雪初进院子,并未见晖儿的身影,再往前走,走到三进处才见到晖儿舞剑的身影,这飘逸的身姿丝毫不减当年在华山见到的灵动,再看下盘,步伐依然沉稳,要不是已经得知他两个昼夜未曾休息,从这些根本看不出他的疲乏。
晓雪虽然从高福的描述中已经猜测出晖儿不休不眠舞剑的心思,心疼他这样做,但此刻并没有高声喝止,反而只是用尽全力鼓起掌来喝彩道:“好!”
弘晖虽然舞剑入神,但是作为武者的天生敏锐,在晓雪初到时已经察觉有人来了,可未及细看,至到听得这声“好”字,便再也无法继续了。
顷刻之间,弘晖停下了舞剑的姿势,将剑收入剑鞘并且用掌力一扫,轻易地就将石桌上的帽子拿到手里,带在头上,不过一瞬,草帽下垂下的长长的黑巾便盖住了他的整个脸,这时他才回身恭敬俯身请安,语调里难掩激动道:“儿子给额娘请安,恭祝额娘千岁千千岁,愿上天永远福佑额娘安康吉祥!”
晓雪望着眼前长巾遮面的儿子,百感交集,只是轻轻拉着他的手起身,一块儿踱步到石桌旁坐下才温柔言道:“晖儿,你的事情,你阿玛都已告诉我。我知道你怕额娘伤心,可是额娘想见见你脸上的伤,可以吗?”
弘晖避开母亲想要撩开他面纱的手,推辞道:“儿子如今面目狰狞怕是吓到额娘,额娘还是不看为好。”
晓雪没有因此话而改变心思,反而再次伸出了手想要拿下这遮挡物,“额娘不怕。晖儿不管如何都是额娘的孩子,额娘只有心疼,没有害怕。”
听额娘这样说,弘晖心头颤动,可他还是轻易就避开了母亲的手,嗓音低沉,有疼惜也有无奈道:“可晖儿不愿额娘伤心。”
晓雪的手停住了,悲伤道:“如今你遮去这伤疤,想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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