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依附她所恨的人,就算要她答应她不再和自己的儿子有任何接近,她也在所不惜。
一年后,在禛儿满岁生日的那日,她如愿的升上了嫔位。可她明白,她的晋升是建立在什么之上的!那,是建立在她和儿子分离的痛苦之上的,是建立在她对贵妃的言听计从之上的,更是建立在她的忍辱负重之上的!
每每听见儿子的消息时,每每看着贵妃逗弄儿子时,她的心都是多么疼痛,她多么想要走过去,抱抱他,哪怕一下都好。可是贵妃防备的神色,贵妃曾经的厉声警告,都让她明白,她什么都不可以做。
日复一日,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叫别人做额娘,她看着自己的儿子与自己越来越疏离。即使对面迎上,儿子眼里也只有陌生,可她,却无能为力。
即使,在那个女人死后,他的儿子对她依然陌生依然疏离。
还记得,他刚回到身边,她是多么渴望亲近他。他知道吗?多少年来,她拼搏的动力源自于她对他的渴求?她希望,有朝一日,她可以站在一个无人可欺的地位,她可以不让自己的孩子离开自己!她可以听他娇声喚一声额娘。他,是她第一个孩子啊!她怎么会不爱他?
可惜,当这一天来临之时,他们却陌生的可以。不管她如何讨好,儿子都不愿与她亲近。她悲哀的发现,儿子的心里,牢牢地站着那个女人,只有那个女人才是儿子认定的额娘。而她这个十月怀胎的女人,在儿子眼中,什么都不是。
还记得,有一次,她听说,白日皇上巡视书房,正好见到有两个小阿哥在打架,于是便罚了他们。她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自然紧张,因为传话回来的人也没说清是谁。所以,晚上用膳时,她便问起了禛儿。可他,不仅没有答话,还给了她一抹蕴含着强烈指责的眼神,她当时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那抹眼神,她忘不了,因为他眼神中的那股怨是那么的强烈,强烈的让她惊心!
没多久,她便知道了,那日打架的,是十阿哥和八阿哥,因为两人发生口角,而十阿哥口出不逊,辱及八阿哥的生母,所以两人便打开了。而当晚儿子眼中的指责,她在那一刻也懂了。
她悲哀也心痛的发现,这些年,那个女人是真心诚意的对她的禛儿好,那个女人对禛儿呵护倍加,还利用自己的家世背景,让禛儿从小就备受尊崇,甚至让佟家人与儿子结交,为儿子的未来铺路。而她,这个亲生额娘,却给不了儿子什么。甚至,对儿子而言,她是一种耻辱的存在。因为,祖宗的规矩,子以母贵,而做佟贵妃,不,她现在已不仅仅是贵妃,她是孝懿仁皇后了,做皇后的儿子显然比做她这个出生寒微的女人的儿子要高贵的多!
从那日起,她的心便死了。她再也不试图讨好他,与他亲近。因为,她明白,她做再多,儿子依然不会与她亲近。因为她的儿子,从心底里看不起她这个亲生母亲。试问,有什么比被自己的儿子蔑视更大的悲哀!
这些年,她曾经纯良的心,已经日渐变得冷硬,因为不择手段的谋划着生存的日子,已经让她的心变得越来越冷酷,就算造谣生事,残害无辜,她也毫无愧色。无所不为的她,为了博得皇上的好感,不惜演戏做假,就算是亲生儿子胤祚的死,她也利用过。
可是,自问,她对儿女们的心,还是柔软的。
即使,对与一向不愿与她亲近的他,她也是存着一份爱心的。
毕竟,他是她亲生的。
否则这些年,她何必为他的子嗣担忧?
否则如今,她又何必为了撮合老十四福晋的内侄女和晖儿的婚事而费神?
可是,她这个做额娘的心意,他能领会多少?又愿意领会多少?
这一生,她一共诞下了6个孩子,却不幸有三个早夭,就是她的小九儿,虽然嫁了人,可终也没有活过二十。眼下,她膝下也只有这两个儿子。她只是希望,十四能与禛儿亲密起来,她不希望前朝的事情,让他们兄弟俩渐行渐远。所以,当小十四拜托她,让她尽力撮合那两个小儿女婚事的时候,她才如此费尽心思。她是真心希望藉由这次孙辈的婚事,让他们兄弟俩的关系能亲近些。
却不想,老四的福晋,竟毫不客气地驳了她的面子,甚至还在之后,不惜花心思筹谋如何动用太后的权威来阻断她的心思!
她,又岂能就这么叫他的福晋如愿而坏了她的盘算?
所以,当齐嬷嬷告诉她巧韵和十七的往来,向她提议可以借此误导皇上的时候,她平静地颔首了。
或许,此计成功后,会有人心痛,但对此,她一点都不觉得愧疚,也豪不以为意。因为,多年宫廷的生活告诉她,为了得到自己的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做任何事都不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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