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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正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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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一场秋雨一场寒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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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明煌沉吟多时,眼瞅着华裳已经进了内院,才道:“稍坐片刻就回去吧。 ~”     “是。”冯德禄瞧他面色并不是太好,忙扶着他边走边在一旁笑着凑趣道,“主子,你说巧是不巧,昨儿奴才就左右掂量,外头的大臣还好忽悠,怕只怕若是太后问起来该如何是好。那会子正急的乱转呢,太**里就派了春儿过来了,说是她老人家也有些不舒服,原要自己过来探视的,如今也只得派了近身人来,还给主子捎了两句保重龙体的话。您是不知道啊,自那春儿一走,老奴的腿脚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如何也挪不动步。可见是主子洪福齐天,连老天爷都庇佑着哪。”     什么庇佑不庇佑!唐明煌心下冷哧,太后娘娘当初能从位份卑微的小小采女,靠自己的手段爬到今天的位置,腹内经纬岂是他人丈量的出的?只派了贴身宫女来探望圣体染恙的九五至尊,若非真的是有不舒服,那么这等做法无疑是昭显了她已明白自己并未回宫,趁此给他个警告而已。     唇角讥诮,然而来了已经来了,早回去与晚回去,在他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举步摆袖,拂去冯德禄的好意搀扶,唐明煌想当然的随着华裳进了内院,看着她吩咐下人安置香案,供奉纸烛,又一面叫了两个小厮,往寒山寺请了僧人来超度。     冯德禄见此刑警,不觉唐突哎呀一声,唐明煌被他唬了一跳,禁不住转脸瞪他。     冯德禄这才掩口,轻声凑上前细说分明:“主子,看夫人这做派,竟是要给谁做法事啊?”     做法事?唐明煌眼角微突,他身居高堂,对于民间的旧俗只有所耳闻,却不曾见过。当日太傅耳提面命之时,也只是略略说过,民间但凡有亲人去世,都是要素衣斋戒月余,并请僧人超度方可妥善安葬。     一念及此,方觉懊恼,自己竟然傻傻的又被华裳摆了一道,怪不得她会如此善心的带了一个小丫鬟的牌位回来,想必悼念占了三分,而拖延回宫时间却是占了七分。 ~     如此,面上尽管笑颜犹在,唐明煌还是沉下了心思,淡淡问向华裳:“四小姐,不知今日可能随着吾等一处回去了?”     彼时华裳正在为绿萼上第一柱香,虔诚的拜了三拜,才转身对着他素容寡淡,平静的说道:“这位小公公怎么如此不通世故?我家绿萼妹妹新去不久,爹爹他们又启程回了祖籍之地,府上无人送丧,小女岂能在此时别了妹妹的英魂而去?”     唐明煌似信非信,也不知是为自己的未卜先知感到庆幸,还是为华裳的说变脸就变脸的绝活感到气愤,只背着手低声笑了笑。     庭院里的残蝉尚在抱枝高鸣,冯德禄大抵也猜出了华裳的意思。亏得早先那么多的前车之鉴,这会子反而也不足为奇了,倒是深觉她要是乖乖回去了,才要天塌地陷了呢。     主仆两个你想你的,我思我的,愣了好一会儿功夫,直看到华裳拜祭完,唐明煌才下了旨意:“既然四小姐有此善心,吾等也不便强求,这就回宫复命去了。唯有怕难对上交代,雪娇雪雁仍旧留下来服侍四小姐吧。”     华裳斜着眼看他,只差没把心里的咒骂写在额头上。怕难对上交代?什么上?皇上的上?他自个儿就是全天下的主子,还好意思搬出自己来?     然而毕竟是可以留下,即使知道他留个自己的不是什么奴婢,而是两个眼线,华裳也依旧甘之如饴。     这一次的出宫着实用时过久,唐明煌略回防整理了衣裳,就带着冯德禄并金吾侍卫,抄了人烟罕至的官道回去。     华裳立在门口,看着朱红的一点影子渐渐消失在路尽头,才松口气。这两日的算计,几乎用尽了她之前所有的心力。     回头看着雪娇雪雁紧紧跟着,不离半步。而咫尺之遥,那方小小的香案上,惦念的那个人却再不能相见了。(叶 子·悠~悠 www.YZuU.CoM)     这一场法事因为华裳的大肆铺张,出丧的极为光荣,外人不知缘由,只道华府又出了人命官司,倒把华裳的夫人名号传的越发远了。以往也不过是京都近郊一带的民众知晓,待到九月半,橙橘登山,芙蓉落池的时候,便连陪都燕城的史册都记载,道是天禧三年秋,华夫人再行祸端,府中大丧。     午后,思惠轻手轻脚笼了窗屉,拿了蝇帚子,专拣那些看不得的角落扑扇,一心要把夜里叮咬的华裳无法安生的小虫子,撵得一干二净。     思聪看见,放了毡帘过来,急言急语的说不得多说两句:“你也轻些,四小姐还在里头歇着,若是吵醒又不知几时睡得着。“     思惠便收了蝇帚子,往熏笼里撒了一把驱虫的香饼,看着帐子里几道人影,半晌才叹出一口气来:“整日里这么看着,真真把四小姐素日的灵活劲儿都看没了。”     她这么一说,思聪也就没精打采起来。脑子里无时无刻不是老爷和大爷他们在的那会儿,四小姐带着她们出去戏耍,二小姐规矩的在佛堂里诵着经文,偶尔三少爷习射回来,就领了她们和四小姐,专拣女孩儿家去不得的地方跑,还骗了她们说是长见识。     如今,虽说是初秋,然而看满园里杂草凄凄,黄花凋零,冷冷清清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已是冬至。晨起的时候,她都疑心外头寒风刺骨了呢。     两人长吁短叹了多时,直听得里头雪娇雪雁叫唤,说是要茶漱口,才慌忙散开,各忙各的。     雕花铜镜里,雪雁已经巧手盘了一个别致的发髻,仿似灵蛇,妖娆妩媚。华裳揉了额角,漱完了口,仍是觉得疲惫。     说来也是奇怪,自那日为绿萼送丧之后,连日里少说也做了七八场梦,场场惊心动魄。第一回,她吓了一身冷汗,从帐子里惊醒,直觉绿萼的模样就在眼前晃动着,竟至天明都不敢合过一次眼。     过了两日,再梦着的就是紫檀宝座,香锦铺地的万丈仙台,舞乐升平,说不尽的荣华富贵。来往的仙娥俱是姿容艳丽,见了她无一不是笑迎参拜。可她依旧是怕,因为那仙娥引领她去见的人,恰是一个着明黄袍缎团龙云海的年轻男子,眉目肖似唐明煌至极。     这也便罢了,她只道是之前自己玩笑时胡乱给菩萨许的愿没能去还,遂派人依着旧俗,去寺里供了一只猪头,并数捆香烛,却毫不见效,今日里不过是小憩了一盏茶的时间,竟又梦回了楼府当人牛马的日子里去。     可恨她在梦里挣脱好些时辰,才懵懂醒来。     这般日日的惊扰,倒费了她好多精力,连往昔算计好的要去应府登门拜访都搁到了脑后,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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