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华裳也带了众人迎出来,两拨人恰好在垂花门撞个结实。WWw.YZUU点com华老爷见了华裳就搂在怀里,不住念着心肝乖女儿,四十多岁的人了,伤感起来也不免泪湿衣衫,哭诉道:“你这丫头,你怎么狠心把自己往宫里送?爹不过是一时没看着你,扭身你就走了,可知你嫂子和你姐姐在家里哭了多少回?凭他搜什么犯人还是官人,你只在你房里呆着就是了,哪里需要你操那么多的心?现在好了,你三哥没救出来,还搭了你二姐出家陪佛爷去了。我苦命的孩子,到底上辈子我是造了什么孽啊?”
“爹!”华裳心酸的唤了一声,到底把多日的委屈释放出来,流泪说道,“孩儿不孝,让您老人家受惊了。那几日不在,也不知家里出了这些个事故,但凡早知道,也不会莽撞着信了别人的话去到那种地方。三哥哥走了我也听说了,只是不知二姐姐在山上可好?”
“好倒是好,就是也太消瘦些了。”一旁,苏秀秀陪着抹了眼泪,愧色道,“也是我不好,当日情知二妹心性刚烈,就不该放了她一个人在屋里。可不就一错眼的功夫,再出来见了就是一个姑子了呢?那乌鹿山的孝慈庵,成年到头不沾荤腥,二妹妹的身子骨也不见得多好,几顿没个补养,我瞧着比在家里头苍白多了。可怜见的,素日家里头就我与她还算亲厚,又是彼此一处起坐,她这一走,我这一颗心到现在还疼得慌。”
说罢,眼眶不由得又湿润起来。
华裳泪流不住,华云叹口气,拍着她的肩膀好生劝慰着说:“还好四妹妹是回来了,华衣性子傲,虽不知躲到哪里去,然而我听传话的公公们的口气,一时半会儿的怕是也没有什么危险。华香出了家,总算着落有了依靠,过些日子转过弯来,咱们再接她回来,也不是不可以。一家人经了这场磨难,只要能安生活着,就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爹和四妹妹也快别哭了,是喜事又不是坏事。”
“瞧我这性子。”苏秀秀擦干了泪,回首接过绫罗递上的一方帕子,把华裳脸上的泪痕也擦了,方勉强笑道,“光惦念着二妹,竟忘了四妹妹回来就是好事了。四妹妹可曾吃饭了没?你先陪着爹爹和你大哥坐着,我这就去让他们准备饭菜去。”
“嫂嫂休忙了。”
华裳叫不住,眼睁睁看着苏秀秀一面抹泪一面带了青梅绫罗往厨房那边去了。
华云在她后头笑了一笑,倒没拦着苏秀秀,只说:“让她去吧,我和爹也都没吃饭呢。”
华裳听闻,也只好住口,随她去了。
华老爷擦抹完眼泪,一甩袖子才看到华裳身后还跟了几个身着宫中官服的人来,心下一惊,指着便问道:“怎么……怎么又跟着来了?”
华裳见问,抽空凝眸瞅了一眼才道:“他们爱跟着就随他们跟着,爹就当没见过他们就是了。早晚是在咱自己家里,他们还能把咱们吃了不成?倒是爹爹和大哥,雨停了不过半刻,你们如何从山上赶得那么快回来?”
华云道:“这雨下得急,我们原本是在山上等着的,后来总不见停,庵里又住不下我们这么多人,未免天黑出不去,就趁着雨势回来了。可巧早上去的时候你嫂子怕热,带了好些遮阳的斗篷,我们就先披了下山来,让马车在后头慢慢跟着。不想刚走到山脚下雨就停了,上了马车赶回来也不过片刻的功夫罢了。”
“原是这样。”
华裳看了看他们身上的衣衫,除了脚上的鞋子沾湿了好些,别的倒没怎么淋着,就说道:“爹爹和大哥走了许多路,想必也累了吧?先去我那屋子里坐坐吧,歇一会儿,我们也好说说话。(叶 子·悠~悠 www.YZuU.CoM)”
华云闻听轻笑:“要说话哪会儿不能说?还是容我和爹爹换身衣服再来吧。”
华裳正觉有理,还没有点头,华老爷却开口道:“华云先去换了衣服吧,我还有几句话要嘱咐你妹妹。”
华云愣了一下,看着华老爷神色严肃,知是紧要的事,便哎了一声自带了随从回去。
华老爷看他走开,便把陈伯等人也支使开,携了华裳的手道:“四儿,你跟爹往书房去一趟。”
华裳不明就里,跟在他后头轻声问道:“爹,有什么事吗?”
“嗯。”
华老爷咳了一声,没有往下说,华裳机警的停了一停,指着身后跟着的雪娇雪雁冯德禄唐明煌等人娇咤一声道:“都在这小院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冯德禄闻言,脚下尚且迟疑,不敢停步。唐明煌却已然站住,拉了一把他道:“没听见吗?不要往前头去了”
冯德禄被拽的险些绊倒,难免困惑问道:“主子,咱们不跟着了?”
唐明煌轻摆了手道:“跟得太紧反而误事。”
于是,冯德禄也就听话的留在了原地。
华老爷的书房离着华裳的院子也不过隔了一道墙,从抄手游廊拐过弯来,就可见沁芳斋的墨宝横悬在竹木小屋上。
华老爷拉了华裳进了书房,便把门给反锁住,在华裳的惊疑里,从书案的最底下取出一个包裹来,一层一层打开,推放到华裳面前。
华裳近前瞧了两眼,锦绢绸缎里头不过是零零散散包着数十张作废的画纸。华裳捡了两张看了,有的是二姐画的,有的是自己画的,无一不是山石草木之图,又是幼时顽劣之作,现下看去实在拙劣的不堪入目。
华裳拎起两幅不住打量,疑惑的问向华老爷:“爹怎么想起来收这个了?
华老爷看她一副懵懂不知的样子,微觉苦涩的笑道:“四儿当真记不得这是什么了?”
“不记得。”华裳困顿摇头,脑海里嗡嗡有声,似有什么东西期待着破土而出一样。
华老爷叹了口气,抽了其中一张两岸青山相对出的画卷,展开说道:“这一幅,是你三岁时画的,那年你的祖母和娘亲都还健在,是她们一笔一笔教你画的。”
“祖母和娘亲?”华裳讶然出声,“你不是说我娘亲不识字的吗?如何会作画了?”
华老爷呵呵笑了两声,看向华裳说道:“她是不识字,因为自从她生下来,你祖母就只教会了她画画。”
“这又是为何?”华裳道。
华老爷揉了揉眉头,泛出了一抹倦色,那是卸下重负一般的舒缓之情,华裳屏住了呼吸,只看他唇齿张合,道出了多年隐藏的秘密。
“其实我本姓不姓华,也不叫华福贵,而是姓福,单名一个贵字。那年,你们华家因为祖上出过一代皇后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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