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进了宁寿宫,尽管身旁有个天子级别的人随护着,华裳还是隐约感到了几分心惊。【叶*子】【悠*悠】
高堂之上,凤驾端庄的太后娘娘手捧杯盏,直直看向她,丹唇轻启,虽是轻描淡写,却不无警告:“哀家跟你说句实心儿的话,这皇宫足有半个京城那么大,院子多路也多,比不得你在自个儿想上哪儿就上哪儿,万一迷了路,找你可就难了。先不说你在德安宫做的那些小动作,单凭今日你偷偷出去私会圣驾,哀家就能治你有失鸾仪之罪。你歆慕皇上大可和哀家明说,哀家也乐见其成,夫人为何要遣了宫人惊扰六宫不得安宁呢?”
她说的那样笃定,华裳一时受不住这份冤枉,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把话挑明了说,正好她也憋了一肚子气呢。
如此想来,当下也就不假思索的开口:“那是因为太后娘娘您……”
“您老人家诸事繁忙,哪里顾得上儿臣这等儿女私情。”一侧,唐明煌狠掐了一把华裳的手心,适时止住她脱口而出的话语,浅笑道,“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是朕想念容儿,特召了她过来的,太后要责怪,就责怪朕好了。”
“皇上。”
不单华裳听了直起鸡皮疙瘩,年轻的太后娘娘似乎也承受不住皇上的一力袒护,放了杯子,劝勉道,“皇上思慕仁德皇后,哀家无话可说。可是哀家毕竟还是六宫之主,总要立一些规矩。华夫人新进,就算哀家体谅她不懂宫中礼仪,然而该说的还是要说,总不能没个惩戒让嫔妃们争相效仿吧?”
清脆的玉杯相击着黄花梨木的桌面,唐明煌这才有些警觉,神思轻恍,看了看华裳又看了看太后,半晌出声道:“太后刚才叫容儿什么?朕没听错的话,太后好像说的是华夫人。”
华裳让他说的一愣,抬眼看向太后,她也是一副不解其意的模样,笑着道:“怎么,皇上是不知道吗?哀家此次前去寒香寺为皇上祈福,可巧遇见了华夫人,难得那么投缘,就带下山来。这几日皇上政务繁忙,哀家没顾得上跟你说,今日你们二人既是私下见过了,哀家也不好再藏着掖着了。你来!”
青葱玉指在虚空招了几下,华裳惶惑的随着她的动作往前走了几步,直到太后攥住她的手腕,拍了一拍,说道:“这位就是华府久负盛名的四小姐,前儿宫中选秀,哀家便自作主张,为你去华府提了亲。【叶*子】【悠*悠】皇上快瞧瞧,华夫人与容儿,是不是极为肖像?”
“不,这不可能……”似是难以置信,唐明煌猛地摇了摇头,直直说道,“你们骗朕,你们又想联合起来欺骗朕,她长得……分明就是长得与容儿一样,朕不会认错的,不会的,容儿……”
一番言语错乱,华裳还在纠结如何从太后掌下脱身,转眼却被唐明煌扯了出去,拉着她的手道:“太后暂且歇息吧,朕和容儿还有好些话要说。朕不明白,朕不明白为什么朕的容儿好端端回来,却变成了华夫人。”
踉跄的身影强行被拖离了宁寿宫,甚至连跪安都来不及说。
身后传来的那一声皇上也渐渐没了后文。
万公公小心觑着太后的神色,沉寂如水的玉容上一片波澜不惊,只是唇角的露出的讥讽还未褪尽。
斗胆凑前问了一句:“娘娘,眼下可如何是好?”
耳边只听到她低低的一声吩咐:“由他们去吧,派人盯住了,若是她再从你们眼皮子底下跑了,哀家可饶不了你们第二回。”
“是。”讪讪的笑着应承,万公公转身朝绯荷红杏使了眼色,看她二人一道出了宁寿宫的门,向着皇上与华裳离开的方向而去。
一路走走停停,华裳几乎要跳起来咬人。
诚然,情深意重的男子是让人不忍割舍,但那是对于当事人而言,与她这个旁观者何干?她自幼骄横惯了,那里经得起别人这般对待,当即上了脾气,奋力挣扎了两下。然而,终是疏忽,不但没能把手抽出来,还惹得唐明煌扭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毕竟是一朝君王,恩威已久,那一眼瞪过去,直看得华裳心里发凉,到底没敢再挣脱下去,只得苦着脸任由他一路拖着,拉扯到了承德宫,身后跟着唐明煌过来的宫人也个个掩口噤声,不敢多言。
早有两个眼里结实的小太监,先她们一步打起了猩红软帘,垂首推开半步,磕头口呼万岁。 ~
岂料,唐明煌竟是看都不看一眼,径自把华裳带进殿中,只说了一句,关门,就别无其他。
仿佛得了特赦令,听见回话的小太监及皇帝随驾团,难得统一的跪谢了圣恩,齐齐关门出去了。
华裳回身看着紧闭的朱门,想跑的念头越加繁盛,这会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唐明煌总算是松开了手,背对着华裳喘口气,良久才轻问:“是不是太后给了你什么难堪,所以你不敢承认自己是容儿?”
欲要夺路而逃的华裳,霎时身子一僵,她这个人素来欺硬怕软,最见不得别人对自己做小伏低,更遑论,做小伏低的那个人身份如此高高在上。
缩回脚,攥着裙衫上的丝绦,华裳无奈回声:“不,太后她并没有为难我,小女确实是华府的四小姐,而不是陛下口中芳名远播的皇后娘娘。”
“朕……不相信。”缓缓地转过头,唐明煌几乎泫然欲滴,“朕不相信除了容儿,天下间还有这般相似的面孔。是不是因为朕做错了什么,所以就连容儿你都不愿承认,自己是朕的皇后?”
“这……”眼看着九五至尊被自己弄得哭哭啼啼,华裳不由得升起一股负罪感,低头讷讷不语。
唐明煌看着眼前娇媚的人儿低下头去,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娇羞,不免越发怜爱,走近她两步,摸着她的鬓发感叹:“时隔多日不见,容儿比之前更加秀美了。你不认朕也罢,只要你留在朕身边,总有一天朕会让你看见待你的一片真心。”
额头在他抚摸下逐渐灼热,华裳屏息不知如何是好。
跑吧,跑不掉,逃吧,无处逃。
总不会,真的当那个皇后娘娘的替身,关在金笼子里一辈子吧?
掌心被自己掐的阵阵发疼,趁着唐明煌仍在思旧的间隙,华裳轻吐了口气。罢了,就当破罐子破摔吧,好歹熬过这两日,有了时间哄他带她出宫也未为不可啊。
只是,自己的名声定然会更加乌黑了吧。滞留承德宫?楼二少,不知出去之后,你还信不信我的清白呢。
颓唐认栽的华裳,丝毫没有觉察头顶那道目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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