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郑月蝉早以在一众宫人宦官的护送下来到了这午门广场。 ~她当然不认识冯保,事实上就算是认识也看不清。她在广场之上,而朱翊钧,冯保之流在午门的城楼上,她只听得沉沉叠叠的喊声:“开灯……”
刹那间。鞭炮齐鸣鼓乐大作,原本黑咕隆咚的午门广场,瞬间火树嶙峋,星开万顷,随即又陷入黑暗。朱翊钧于王公大臣们一起离开座位,扶着栏杆向前观看,这是突然一声巨响,紧接着连续几声巨响,直震的城墙上诸位耳根发麻,头昏脑胀。朱翊钧掩着耳朵对着同样掩着耳朵的冯保大声的喊道:“大伴,这时候鸣什么炮呀?”
冯保也扯着喉咙笑着回答:“万岁爷,这可不是鸣炮,这是仁圣皇太后娘娘从白云观带回来的新式爆竹,听说是娘娘的徒弟亲生做了敬献给娘娘的。”
朱翊钧听了笑呵呵的说道:“没想到她还会做这个,这么响的爆竹那得多大个呀。也不怕累着。”
这话说的不的时候并没有很大声,但是一直在注意他的冯保还是听得真真的,他顺着朱翊钧的口气说道:“那孩子手巧着呢,那爆竹一点也不大,高不足一尺,直径不过一寸,真难为她是怎么做出来的。万岁爷一会还有她敬献的礼花呢,听说也是特制的。”冯保并不知道朱翊钧对郑月蝉是怎么回事,这内宫之中也就是陈太后和张诚两人才知道朱翊钧对郑月蝉到底是怎么回事。冯保自从担任司礼监秉笔太监和司礼监掌印太监又兼着东厂的督公这手上的事本就多得让他脱不开身,那还有当初当大伴时那样对皇帝所有的事多清清楚楚。现在张诚作为朱翊钧的伴伴又对着他刻意隐瞒,这事他就无从知晓。
其实这宫里就是这样,你在得到的同时必然会相对的失去点东西。 ~张诚和冯保在宫中多是当年潜邸的老人,在这宫里各成一脉,冯保当年借着李太后和张居正的东风踏着孟冲的尸体爬上位,张诚当时要是没有什么想法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就如同外廷人人想当首辅一样,这太监人人多想要冯保的位置。有句话怎么说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不想当司礼监秉笔和掌印太监的太监不是好太监,张诚是个好太监。
“那还不去拿过来放?”朱翊钧的兴致很高。
“万岁爷,奴婢一早就安排好了,”这是震天的爆竹也终于结束了,一众的王公大臣都把捂着耳朵的手放了下来三三两两的和自己的古交好友交谈着,很多人和朱翊钧有这一样的疑问,但是冯保却是不会和他们解释的。冯保把身子再次探出城楼,手中的火把在空中画了两个圈圈。
少顷只听的连续几声尖锐的声音一个个火球快速的冲上天空,紧接着这些个火球在窜到半空的时候“啪”得一声爆开,此时整个大地顿时为之一亮,那刹那间的光彩让整个紫禁城的人为之迷醉。一个个犹如巨大的金菊在空中快速的从含苞待放到盛开,随后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之中。紧接着,第二棵,第三棵……有的如流星雨,有的如盛开的牡丹,又有的就如同天上的银河倾倒,那真是火树银花庆元宵,万千火龙贺五楹。
这时候的五楹楼上却是早已经沸腾,礼花爆竹在坐的谁过年过节的不放上几个?可是今天的这场烟火却是谁也没见过的,他们不时的互相询问,赞叹着,这皇家的气派果然是不同的。
朱翊钧这个时候却是有些个痴了,这一个个绚丽到极致的礼花在他的眼里已经幻化成了郑月蝉宜嗔宜喜的摸样,心里只有以个念头那就是:这是她亲手做的,这是她亲手做的……
郑月蝉这个时候在午门城楼的脚下也在看着自己制作烟火在空中绽放,美丽而忧伤,她当然不知道她所牵挂的小金子公公现在就在她的上头。 ~她站靠在午门的城墙上,仰望着夜空,看着那一朵多的烟火在短暂的绽放了它那惊世的美丽之后便很快的消失在黑幕之中,她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在狠狠的抹去之后,告诉自己,前世就当是自己做了个梦,今生却是如烟花般寂寞,自己能作的也就是怎么好好的活下去。
郑月蝉这烟花虽然做了不少,但是架不住冯保这么大规模的全体燃放,很快这午门的烟花表演就结束了。冯保这个时候也不等朱翊钧开声又探出了身子,这次在空中画了三个圈圈。
郑月蝉只见这灯火犹如点着的引线一样,从午门的城门洞里开始点燃,如一条火龙般穿梭在广场之上,伴随着火龙的游过这广场上很快就灯火通明。只见广场的中间是一座气势磅礴的鳌山灯,郑月蝉实在难以想象在古代没有电的条件下,古人竟然能这么流畅的掌握点灯的时间。而这高达七层的鳌山灯足足有两层楼房那么高,通体熠熠生辉,璀璨莫名。而着灯中隐隐透着人影,一个个宫女在这灯中弹唱起舞,郑月蝉不禁感叹此情此景也只有天上宫阙才有此奢华。
朱翊钧那见过这等奇景,心里早就心痒难耐,就想要下楼赏玩,可估计到李太后和张居正此时多在旁边只能耐着性子站在着城楼上,指着午门西边广场的彩灯随口问道:“大伴,下面那些小的是什么灯?朕看着也新奇?”
冯保笑着答道:“这是按着宫里往年的规矩做的‘九曲黄河灯’以及‘二十四番花信灯’等。”要说这冯保的察言观色的能力在宫里他要称第一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一,就在这几句话的时间内就看出了朱翊钧心思,马上就指着另一边说道:“万岁爷你再看那边,那是奴婢叫人仿着民间的花灯坐的,万岁爷您看,那里不但有各式花灯还有鸟灯,寿灯,虫灯,游鱼灯,走马灯……等等,那里的灯上奴婢还让人收集了民间的灯谜题在了上面。万岁爷要是有兴致可以下去猜猜,这要是猜中了那个这灯也就归谁了。”
朱翊钧马上顺着冯保的话头笑着说道:“大伴果然有心了。诸位既然冯公公安排了如此乐事,那朕今天也凑个趣,一会大家各自下楼去猜灯谜,谁要是猜的最多,朕就有赏。”
众位大臣一听便各自轰然下楼,张居正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朱翊钧走上前问道:“先生怎么不下去赏灯猜灯谜?”
张居正一抱拳回道:“皇上,臣,老父过世至今,蒙皇上和太后看重夺情留任,平时虽青衣素食,但却是至今还未曾为其戴孝,今儿个要是再下去游乐那臣真是万死不足以赎罪了。”
朱翊钧默默的点点头,对这张居正深深的施下礼,说道:“先生,是朕考虑不周了。先生就在这歇着吧,要是觉着累了就回内阁值房歇息。现在虽然开春了但是这天气还是很冷,先生要多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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