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额娘的宝贝儿,快醒来吧,是额娘对不起你。额娘没有照顾好你,让你生病。额娘早该想到为你种牛痘的,如今我的宝贝也不至于受这份罪。”女儿是她的命根子,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她舍不得女儿受一点苦,即使是种牛痘。当时的她也是熬了三天才好了。
昏睡中的素怡眼角滑下一滴清泪,努力张了张嘴,却未发出声音。
钮钴禄氏连忙把耳朵凑过去,只听见女儿细细的说:“额娘,别哭。”她胡乱抹干泪水,道:“好闺女,额娘不哭,你也要早些好起来。”
素怡蹙着柳眉,抿抿嘴角,还是轻轻的“嗯”了声算是答应。
钮钴禄氏心花怒放。她的乖女儿神智是清醒的,表示女儿的求生意志强烈。她顿时骨头也不酸了,只一心一意的照顾女儿。
一边的喜枝喜叶二人才松口气,相携离开,把房间留给母女二人。
且不说绮春院里母女俩如何心有灵犀,再说坐在书房里的李荣保也心痛难忍。最近他和王氏打情骂俏,难免忽略了女儿。今日忽闻女儿得了天花,才发现自己已经一个月没有看见女儿,女儿也许久未主动来外书房和他说话了。
外书房里摆设如旧,似乎还能看见女儿昔日的笑靥和妻子宠溺的双眼。那时他多么得意啊,妻子贤惠美丽,女儿聪明伶俐,儿子上进勇敢。捋着美须出了会儿神,李荣保的嘴角上弯,眼眶却湿润了。
外面大雪纷飞,寂静的书房里只听见雪花簌簌下落的声音。李荣保看着桌上的砚台,释然的轻轻一笑,眼神却坚定了。
不知是因为钮钴禄氏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是因为素怡的身体由来健康,当天晚上,素怡便退了烧。顺从的被灌了几日的苦药汁子,痘子终于完全发散出来。钮钴禄氏和喜枝喜叶三人轮换着整日整夜的守着素怡,就怕素怡痒得受不了去挠痘子,即使痊愈后也会留下疤痕。
再次感谢亲爱的漪澜表妹和神奇的冰兰果子,经过这一场大病,素怡的容貌不仅没有受损,反而变得好看了些。由于她病后体弱,身体变得纤细好看,倒有些少女的风韵了。
半个月后,富察府解禁。钮钴禄氏派人一打听,才知道京城里很多大人孩子都染上了天花。太医院连轴转了一个月,才把疫情勉强控制住。即使如此,最后也有不少人因此死亡。钮钴禄氏叹口气,女儿能够熬过此次大难,也算是极为幸运。她心里盘算着几时去智化寺还个愿,感谢佛祖保佑女儿。
李荣保和钮钴禄氏也借此机会和好如初。两人都未再提起富察府某个小院里伤春悲秋的侍妾王氏。王氏此刻巴不得当隐形人,也不出来制造偶遇机会之类了。而绮春院的那盆水仙花,却被醒来后的素怡上下研究了个透彻。
转眼到了丹桂飘香的时节。
自雍亲王突然来访后,富察府和雍王府就偶有来往。年节之时,雍王府还特地给素怡准备了礼物。这次素怡重病,四福晋也派人过来慰问了一番,又送了些珍贵的补药。
雍亲王有意提携李荣保,在八月里某日推荐李荣保为察哈尔总管,皇帝准奏。雍亲王向康熙说:“儿臣的几位阿哥,现在学习汉文,尚不算如意。我想请一位饱学满汉的席宾授教他们,已物色好一位先生,可不好张口,还得请皇阿玛帮个忙。”
康熙捋捋胡子,笑问近几年越发与世无争的儿子:“是谁能得你的看重呀?”老四向来心高气傲,难得有人能得他的赞赏。
雍亲王思索一番,便端着冷脸把李荣保家里的所见所闻,如实说了一遍。——可怜的姑娘,你又在皇帝那里挂号啦!
康熙对素怡早有耳闻,沉思一会儿,才开口道:“福敏是康熙五十二年的进士、庶吉士。此人很有涵养,老重沉稳,朕看可以。既然他正散职候缺,不如调入翰林院,这样也不伤富察家和气。”又道:“既然你推荐李荣保为察哈尔总管,那就亲自去一趟他府上传旨吧。”
雍亲王恭敬领旨出宫,直奔李荣保家。
这日,李荣保下班回家,在正房用了晚饭,便带素怡去外书房考校,也好修复父女之情。
素怡久不至此,未免有些陌生。她抬起头环视一圈,对阿玛笑了笑,道:“女儿新作一幅画,还请阿玛给女儿品鉴一下吧。”展开手里的画卷,平放在桌上。
李荣保感激女儿的体谅,笑道:“好好。阿玛来看看丫丫的画。”站到书桌前仔细观看。看罢,捋着胡子叹口气,道:“丫丫的画技进步很大。再过几年,怕是能超过阿玛了。”
素怡掀眸淡淡一笑,行礼道:“女儿要感谢阿玛和师傅的教导才是。”
李荣保正要说什么缓解尴尬的气氛,却忽然听见德祝在门外禀报道:“老爷,有圣旨到。”
一家人连忙更衣,焚香接旨。忙乱一通后,雍亲王进书房与李荣保闲谈,也把站在一旁的素怡给捎上。
素怡只有提起精神,给雍亲王行礼。
雍亲王想到上次拿了素怡的墨宝未还,便尽量亲切对素怡道:“我这里有佛珠一串,以作润笔之资。”捋下手腕上的佛珠要赏给素怡。他今天突然来李荣保家,并未事先准备好赏赐之物。
素怡瞟了眼阿玛,见他微颔首后,才垂着头接过佛珠,告退离开书房。大人谈话,小孩子不听为好。
雍亲王和李荣保幼时曾是同窗。当时的四阿哥便很欣赏聪明俭朴的李荣保,两人回忆起学习旧事来,滔滔不绝。可见雍亲王的话唠本质。
雍亲王道:“你善观天文之学,到了任上,如果见道什么祥祸之兆,可急信告之。”
李荣保拱手道:“奴才敢不用心。但天佐有德之君,天不欺人,人万万不可欺天,明心见性,天理也。”隐晦的说,顺天而行才是正道。
雍亲王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这江山应由有德之人来坐。”算是和李荣保交心了。
李荣保心里一颤,道:“奴才……”他是个纯臣,只忠于皇帝,此刻也不敢承诺什么。
雍亲王也不勉强。他摆摆手,止住李荣保的话头,道:“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府了。”
李荣保送雍亲王出了大门,注视着他骑马走了,才擦干额头上的冷汗。
因福敏升入翰林院,不能来富察府授课,素怡便不再上学。她整日不是呆在房里看书绣花,就是去正房陪怀孕的额娘。
钮钴禄氏已有孕五月,肚子微微凸起。素怡经常摸着额娘的肚子给弟弟读书弹琴,以陶冶弟弟的情操。素怡精准的直觉告诉她,额娘这次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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