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洛云靠边停下了车,等了不过一分多钟,副驾驶座的门就被拉开,一个人影坐了上来。.
瞥了眼坐在她身旁的人,安洛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压制住心底翻腾的激烈情绪。她吐了口气,声音平稳地说道:“来了?很准时。”
“准时可是小爷我最好的品质,”来人笑了笑,眼中闪着透亮的光,仿佛此刻能坐在这里望着眼前的人已是今生最幸福的事,“何况这还是洛云第一次邀请小爷我,虽然——”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不难听出其中的失落,“虽然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不过小爷我还是很高兴。本来以为,经过昨天的事,你已经一辈子都不想见我了。没想到,晚上就接到了洛云的电话,简直像是在梦里一样……不管洛云你今天想去哪里,小爷我都奉陪……”
唐卿柏眨眨眼,面上流露出真实的喜悦,只是在看到安洛云的眼眸之时,心中猛然一震,口中未说完的话尽数吞了回去。
唐卿柏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安洛云的眼眸,茶色的眼珠,极其的纯净,而其中总是流转着令他挪不开眼睛的光芒,所以在第一次与她相遇时,唐卿柏便牢牢地记住了这双眼睛的主人。
只是此刻,向来干净剔透的眼睛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令他看不清其中隐藏的情绪——可他又偏偏觉得,安洛云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
——那个早已千疮百孔、肮脏不堪的灵魂。
唐卿柏心中一凛,待他想再看个清楚时,安洛云已经转过了头,发动了汽车,从她口中吐出的冷淡话语却像是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我想去一个地方,你和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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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洛云把车开得极快。
窗外的景物飞快地闪过,车上却静得骇人,唐卿柏暗自观察着安洛云的每一个表情,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而当安洛云将车开至一处熟悉的公寓楼下时,向来善于伪装自己情绪的唐卿柏竟是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让心中的惊疑真真切切地反映到了自己已戴惯面具的脸上。
——怎么会是……这里?
“朱汉伦导演给了我沈师姐公寓的钥匙,哦,朱导是沈师姐的好朋友,在沈师姐过世后,都是他在打理这里。你也知道,沈师姐的母亲好赌成性,若是没有朱导看顾着这里,怕是早就保不住了吧?”安洛云下了车,见唐卿柏一直没有跟上来,便回过头说道,“走吧,朱导托我拿些沈师姐的遗物给他,他最近忙得脱不开身,所以我来替他拿。我怕一个人拿不了,就找你来帮忙,难道你不愿意?”
“当然……不是。”唐卿柏否认道,迟疑了片刻后还是跟上了安洛云的脚步。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理智告诉他绝不能去,可偏偏,他根本拒绝不了安洛云的任何要求。
走出电梯的安洛云打开了沈依瞳公寓的大门,这是她今生第三次来这里——第一次是送发着高烧却不愿去医院的沈依瞳回来,第二次便是沈依瞳自杀后,她与朱汉伦来此整理沈依瞳的遗物。
看得出来,朱汉伦把这里照看得很好,所有的家具家电都用防尘布罩得严严实实,就连地板都是没有一丝灰尘落下,干净得……令人心痛。
朱汉伦,确实是一个痴情的男子,可惜……
安洛云在客厅走了一圈,转过头就见唐卿柏仍是杵在玄关处,一步都没有挪动。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怎么站在那里不动,我想这里,你应该是很熟悉的吧?”
“洛云……”唐卿柏的表情有些莫测。
“站在这里,你会不会想起它曾经的主人?会不会觉得心痛和后悔?”安洛云的声音低了下去,“哪怕……只有一点点?”
唐卿柏垂在身侧的双拳逐渐握紧,与此同时,他的呼吸也跟着变得急促起来。^/非常文学/^
安洛云一步一步的走上前,速度极慢,但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唐卿柏的心坎上。她冷冷地一笑,从手包里拿出一件东西,举到了唐卿柏的面前:“这个,是昨天在你的车上捡到的,上面还刻着一个英文名……看你的表情,你应该认得这枚戒指的,对不对?”
捏紧了烫得灼人的戒指——曾经在沈依瞳手上见过的、令这个好强的女子忍不住在夜里偷偷落泪的男戒,安洛云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其实,我应该叫你另一个名字……Hans……才对吧?”
这枚男戒的造型实在是很特别,哪怕只见过一次,安洛云也记住了它的样子,所以在唐卿柏的车上,她在看到这枚男戒的一刹那,便认出了它。
而原本零散的线索,都在那一瞬间,被串成了线。
为何沈依瞳在《醉红颜》试镜片场的化妆间见到唐卿柏时会忍不住微笑,为何沈依瞳每次看她的目光会是如此复杂,甚至还会独自黯然神伤——原来,沈依瞳默默关注的是站在她身旁的唐卿柏,原来沈依瞳在邮件中所说的那个心爱之人爱上的别人,竟是她安洛云?
她竟然如此的迟钝,从未发现沈依瞳冷淡外表下的煎熬,也从未发现沈依瞳眼底的哀伤和挣扎……而沈依瞳却待她这个情敌极为真诚,未曾有过分毫的敌意。
就是这样一个清透美好的女子,却是因为爱情的无望和背负十字架的痛苦,永远长眠了……
因此,不管是安洛云,或是颜斐欣,都成了关系人——可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牵扯她和沈依瞳可笑命运的长线,竟握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手里——一个说过爱她,也令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的男人。
讥讽的笑容袭上唇角,安洛云的眼中已褪去了最后一丝温度:“在发现这枚戒指的时候,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甚至还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巧合罢了……可是多可笑,这会是巧合吗?”
唐卿柏抬起头,动了动唇,却发不出声音。
“沈师姐曾对着这枚戒指在夜里流泪,我也知道她有一个深爱的人,叫Hans,而那个人,就是你。这枚戒指……是你的。”安洛云笃定地说,眼睛略带嘲讽地看向唐卿柏,“你还想否认吗?”
“如果我说……你全都说对了呢?”唐卿柏低声说,声音温柔地不可思议,“你是不是……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我?”
“是。”安洛云冷冷地看着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可是,我现在只想知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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