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瞳烧得十分严重,安洛云本想把她直接送去医院,却见沈依瞳一手死死拽着她的礼服,口中还喃喃低语着“不去医院”,几番考量之下,她决定先把沈依瞳送回家,随后,一个电话拨给了为安家服务多年的家庭医生。
沈依瞳在本市的住处安洛云是知道的,她扶着浑身脱力的沈依瞳坐着电梯上楼后,在她的包里找到了钥匙,打开了大门。
摸索着找到开关开了灯,便可探得沈依瞳住处的全貌。
这位影视巨星的公寓并不大,整体的装修也算不得奢侈华美,反而是相当的朴素简单。简约甚至有些暗沉的色调,或正是恰到好处地映衬了沈依瞳自身毫不张扬的性格。
在等待家庭医生到来的时间里,安洛云也不是干坐着。瞥见沈依瞳被紧身礼服束缚着有些不耐的样子,安洛云干脆打来了热水,替沈依瞳简单地擦拭过身体之后,为她换上了本就放置在床头的睡衣。
在整个过程当中,沈依瞳始终未曾睁开过眼睛,但她也是极为配合安洛云轻柔的动作,眉头微微蹙起的虚弱样貌让安洛云无法将这样的沈依瞳与清醒时强势又清冷的她结合起来。
“你——”沈依瞳的嘴唇微微蠕动了几下,“你回来了,是吗?是你吗,Hans?”
轻不可闻的低语声中,沈依瞳的左手已经使出了与她的病人身份不符的力气,紧紧地抓住了安洛云的手臂。
“别走,我发誓我再也不干涉你的事了,Hans,别离开我,”一行泪水从沈依瞳的脸颊缓缓滑下,滚入枕头内,却在表面留下了清晰的泪痕,“不要爱上别人……求你……不要……”
安洛云震撼地抬眸去看神情脆弱的沈依瞳,一时之间也忘记了挣开她微微颤动着的手。
——原来,总是以坚强一面示人的沈依瞳也有如此这般掩饰得极深的情伤么?
这个外表看似冰冷的女人的内里,或许埋藏着一颗极为炙热的心。
安洛云低低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挪开沈依瞳的手,却在下一秒,顿住了动作。
她的眸子紧紧盯着沈依瞳的左手腕,震惊得无以复加。
——由于刚才沈依瞳抬手拉扯的动作,她左手腕上的手链顺着手臂下滑,从而露出了原本被她的手链遮掩得极好的一处疤痕。
却是……割腕的疤痕。
狰狞的伤口,散发着绝望的气息,令安洛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
她竟从未察觉,沈依瞳曾有过寻死的念头!
可媒体从未有过相关的报道,A.Q.娱乐公司也没有露过任何风声,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
至少,她清楚得记得,在她还以颜斐欣的身份活着的时候,这个丑陋的疤痕,并不存在于沈依瞳光洁的手腕上……
那么,究竟是遭受了怎样的痛苦经历,令这个算得上是事业有成的女子如此绝望地选择了死亡,甚至,能够狠下心的割向了自己的手腕,尝尽鲜血从体内汩汩流出的折磨?
她忽然想起了沈依瞳几句不自觉的低语,或者说是——卑微的祈求。
还有,今晚甚至在发着高烧的情况下,几乎算是自虐的在庭院里吹着冷风的行为——
难道都是为了一个,叫做Hans的……男人吗?
正疑惑间,一阵门铃声打断了安洛云的思考。她吐出一口气,起身为匆匆赶来的家庭医生开了门。
那时,窗外的夜色极浓。
无尽的黑暗里,仿佛看不到希望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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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足音回荡在医院的走廊里。
这是医院的VIP病房区,环境优雅,极其安静。在一片无形侵染人心的寂静当中,只有一串时轻时重的足音穿过一路由盆栽装点的走廊。
而在突然之间,足音消散,走廊彻底静了下来。
安洛云转过身去看无故率先停下脚步的人。
唐卿柏微微垂着头,脸部沉入一片暗色的阴影之中,他的神情,在背光中看不分明。
“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走了?”
唐卿柏闻声抬眸,神色复杂地望向离他不过几米的人——可此刻的他却是觉得,安洛云离他的距离,甚为遥远,即便他倾尽全力,也无法触及。
——因为安洛云很早就为她的世界与周边的人画上了一道明显的分隔线,而他,显然早已被安洛云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本是一次出于好奇的靠近,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的,丢了心。
唐卿柏自认为策划得极为完美的人生轨迹,也就此失去了控制——
他本是野心勃勃的人,曾认为理智的自己断然不会为所谓的爱情做出任何的退让。但此刻,当他凝望着安洛云的身影时,他竟是觉得,若能得她回首相望,若能真正进入她的世界,无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是甘愿付出的。
他终是体会到了——也是他曾经所不耻的——爱情的卑微。
“洛云美女,”任凭心底思绪烦杂,唐卿柏的面上仍未显露分毫,“小爷我……就不进去了。”
唐卿柏的目光从安洛云身后紧闭的病房门上收回,笑容中显出几分不羁的味道来:“小爷我还是去停车场等你吧。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们还得回电视台。”
“好。”安洛云点头,不露痕迹地看了唐卿柏一眼后,才转身推开了白栎明的病房门。
凝望着安洛云消失在门后的身影,唐卿柏的神情瞬间落寞了下来,他沿着长长的走廊往回走,听到自己孤单的足音回响在沉闷的空气里,顿然觉得滑稽可笑。
“唐卿柏啊唐卿柏,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唐卿柏背抵着墙,双眼无意识地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感受着笼罩在他身上的日光,讽刺地挑起嘴角,“这算是你……作孽太多的报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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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洛云从电视台赶回安宅的时候,已近凌晨时分。
由于电影拍摄计划的调整,近日来剧组连日赶工,再加上排满日程表的通告,忙得跟陀螺似的安洛云几乎连去医院与白栎明见面的时间都没有。
若不是今日提前收工,下午腾出了近一个小时的空当,她与白栎明,足有一个星期未能见上一面。
所以,在她推门而入的那一刹那,病床上的人才会欣喜得不能自已。在她走到病床前的那一瞬,白栎明立刻从病床上起身,温柔的抱住她,给了她一个令她几乎不能呼吸的深吻。
这是自她与白栎明交往以来的第一个吻。
比起上一部电视剧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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