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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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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四)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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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浓,月朗星稀。     虽然玩闹了一日,回到家宅之后,玖和昫却仍旧兴致高昂。一会说明日要去城郊放风筝,一会又说要去辟雍看正在受教的长兄朔会射。     杞姒将儿女安顿好之后,回到东庭。     虎臣舆正在调试一把新弓,烛光下,弦声轻弹。     “明日要带去给朔的么?”杞姒问他。     “嗯。”虎臣舆道,“他们睡了么?”     “睡了。”杞姒把椸上的衣服收拾一下,走过来在虎臣舆的身旁坐下,看着他侧脸上紧抿的唇线:“还在恼?”     “嗯?”虎臣舆看看她,转头继续用毡布擦拭弓背,声音闷闷,“说什么。”     杞姒不禁笑起来,轻声道:“不过是个孩子。”     “那橘子呢?”虎臣舆话有不快。     “那上卿说了,橘子是送给玖的。且当时也是你首肯,玖才收下了。”杞姒说着,替他整整衣领,半嗔半笑道,“多大的人了,还同一个稚子和一筐橘子过不去。”     虎臣舆不语。     杞姒看着他仍有些别扭的表情,有些无奈。自己这个丈夫,在人前总是一副雷厉风行、稳重有谋的样子。也许只有她才知道,这人闹脾气的时候简直是个小孩子,不哄都不行。     “舆,”杞姒放软语气,环着丈夫的腰际,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你是个好父亲。”     “嗯?”虎臣舆的手停住,转过头来看她,黑眸似笑非笑,“那丈夫呢?”     “也是个好丈夫。”杞姒眨眨眼,抬头吻吻他的脸颊,笑容中满是蜜意,“舆最好了,就算把楚国所有的铜山和橘子都拿来同我换,我也不换。”     虎臣舆注视着妻子,眉眼间的神采如星光,化开晕色温柔而溺人。     弓落在榻旁,烛光摇曳,玉璧轻撞,如低语呢喃……     “如何?”窗外,昫扛着玖有些吃力,忍不住问道。     “他们在榻上躺下了,君父抱着母亲……嗯……”玖趴在窗台上,伸长了脖子,片刻,满脸疑惑地回头道,“可他们还未熄灯。”     昫把她放下来,揉揉酸痛的手臂和腰。     “宝宝,他们算是睡了么?”玖问。     “睡了。”昫说。     “可我听到还有些声音。”玖说。     “他们就这样。”昫一脸笃定,“他们睡觉总不踏实。”     玖想了想,似乎真是这样,点点头。     “我们能去吃橘了么?”她两只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昫。     “嘘……”昫瞪她一眼,“小声些,怕寺人听不到么?”     玖连忙捂住嘴。     昫四下里看了看,轻声道:“走!”     廊下,月光如银。两个小身影一晃,溜了开去。     天子要往辟雍观会射,来朝觐的诸侯和使者们大多也会跟去。     罗奢想着要让翦多见见世面,早早就带着他朝辟雍出发了。     翦在楚国也曾随着楚子出游巡猎,可是他向来只有旁观的份,故而一向大太热衷。     马车辚辚奔走,他照着罗奢的要求规矩地端坐,一语不发地看着各种各样的车架和风貌各异的行人,再抬头,灿灿的阳光下,路旁的大树并不比楚国的更高更密。     “翦,热么?”罗奢见他又开始沉默,想挑起话题。     翦摇摇头。     “饿么?”     翦又摇头。     罗奢无语,只得道,“路不远,用不得许久就能到辟雍了。”     翦点点头。     风和日丽,辟池碧波万顷。     天子已经来到,各地的诸侯、使者亦追随而至,加上王畿的贵族、子弟、庶从,足有上千人。     翦跟着罗奢乘舟到辟池中央的学宫,只见人头拥挤。     “翦,看,那是天子。”罗奢带着他站到棵大树粗壮的树根上,朝明堂指点着给他看。     翦望去,距离太远,只能看到天子大约是个罗奢这样的中年人,蓄着须。周围人众星拱月地围在天子两侧,不必罗奢指点,翦也能看出那是个大人物。     “嗯。”翦应道。     “天子身旁那少年你可看到了?”罗奢又道,“那是太子。”     翦也看到了那个少年,他的个头差不多跟天子一样高,却还留着总角。     “太子,和夫人的那个太子一样么?”翦想了想,问道。     “不一样,这是周人的太子。”罗奢笑道,“你的兄长见到他可要行礼。”     翦点点头,片刻,却纠正道:“他不是我兄长,我没有兄长。”     罗奢脸上一僵,忙道:“胡说,他不是你兄长是谁兄长。”     翦不忿,正要反驳,罗奢一按他的肩膀,低声道:“以后这般言语,除了舅父,不许对别人说,国君也不许说,知道么。”     翦望着他严肃的脸,紧抿着唇,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会射前要祭祀,罗奢吩咐从人看紧翦,与别国的使者一道往明堂去了。     翦望着明堂前那些舞蹈歌唱的瞽人,有些心不在焉。     大树的叶子已经落了大半,阳光透过细密的枝桠,将深秋的风染上些暖意。翦忽而想起了昨日的宴席,滑软的米糕,香甜的蛋糕,还有那个球……     他的肖想没多久就被打断,因为旁边的声音叽叽喳喳,几个男童正在说着话。     “……我看到公子朔也在,用的似乎是新弓。”     “新弓呢,晤,你怕么?”     “新弓有什么了不起,晤的弓也是新弓,还是申侯亲自挑的。对么,晤。”     “公子朔有什么了不起,待会看我的。”一个倨傲的声音道。     翦转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身形壮实的少年,虽也梳着总角,却身旁的人足足高出一个头不止。这少年衣着华丽,几个小童七嘴八舌地围着他,神态颇是崇拜。     会射很快开始,弟子们组耦而射。方才那个申国来的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概也加入了其中。     武士们将辟雍中的野物赶向耦射之地,一时间,飞鸟遮天蔽日,地面控弦阵阵,矢如飞蝗。     翦翘首望着,半张着嘴,一时目不转睛。     忽然,一只鸿鹄“啪”地穿过树梢坠下,砸在翦的脚前,把他吓了一跳。     “谁的矢乱放!”从人连忙将翦抱开,嘴里骂道。     翦没在意,可再想看,视线却被几个刚过来的大人挡了去,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心里顿时觉得没趣。     耦射那边传来鞭响,又一轮耦射开始。周围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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