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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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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里(上)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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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轻飘飘的,四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姮。”面前忽然出现一个人,素白的衣服,面容美丽而慈祥。     “母亲!”我激动地上前,看到她,喉中却好像哽着什么东西一样,莫名的伤感。     母亲微笑地看着我,目中满是温柔。     我拉过她的手,却觉冰凉得很。     “姮要好自为之。”只听母亲轻轻地说,瞬间,我的双手间空空如也,母亲已经离开,越走越远。     “母亲!”我看着她消失在眼前,惊惶不已。     “姮。”这时,身后响起一个有力的声音,我回头,却见姬舆正走来。     他注视着我,目光熠熠,手里有东西,似是握着一把长弓,我眼前晃了晃,却看到那是一方绢帕,桃花点点。姬舆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话,听不真切。     “……等我。”最后两个字清晰地传入耳中,姬舆注视着我,脸渐渐没入周围的黑暗之中     “等等!”我忙追上前去。     那身影停住,却是一个后背。     “舆。”我唤道。他缓缓地转回头,竟是觪。     “阿兄!”我又惊又喜,上前拉住他,不知为什么,看到他安然无恙,我开心极了,感觉心里有好多话要说。     觪却一脸忧虑。     我突然发现他手里握着短剑,身上的衣服也脏破了,像守城时一般。     觪并未说话,转开目光朝身旁望去。我这才看到地上躺着个人,一动不动,没有一丝生气。他身上脸上全都染红了,胸口穿了一个大洞,血汩汩地不停冒出来。我骇然,却阻止不住身体好奇地靠前。     分辨之下,只见那脸正是姬舆!     我失声尖叫起来……     意识突然清醒,我睁开眼睛,却觉得强光难耐,又立刻闭上。     浑身沉沉的无力,手软绵绵的握不住拳头。我动了动,身上酸酸的,有些地方隐隐地发疼。     耳边传来一个女声,嘀嘀咕咕的。     “什么?”我问道,试着睁开眼睛,。     女声又说了一句,好像是什么我听不懂的语言。     眼睛终于稍稍适应了光线,我眯着看去,一个女子正在面前,伸手向我的额头探来。她背着光,约摸梳着总角的样子,年纪似乎与我相差不大。     那手上长有些茧,并不细腻。在我额上摸了一阵,她好像笑了,转身走了出去。没多久,那女子复又进来,身后跟着一人,是名男子。     男子走到我跟前,蹲下,看着我。“醒了?”他问道,周语中带着很重的口音。     眼前渐渐清晰,男子肤色黧黑,髧发下,炯炯双目瞳白分明。他的旁边忽而凑过来一个脑袋,那女子也看着我,鹅蛋脸上,两颊红润。     我点点头:“嗯……”话音绊在喉间,含糊不清。     女子出去端了一匏水进来,递给我。     我支撑着起身,接过匏,含糊地对女子说了声:“有劳。”大口大口地将水喝了下去。身体似乎渴了很久了,饮饱了水,一阵舒畅。女子又拿来两块糗粮,我称谢受下,吃完以后,感觉又好转了些。     男子盯着我:“周人?”     我摇摇头:“杞人。”     “杞?”女子好奇地看我,用口音浓重的周语问男子:“杞在何方?”     男子没有答她,对我说:“三日前舟人丁在河中捞到你,彼时你昏迷不醒,便带至此处。”     我愣了愣。脑海中忽而忆起那心惊肉跳的场景——黄河边,滚落的木石、惊慌的人群,狂奔的马车,还有觪的喊叫……看看身上陌生的半旧葛衣,原来那都是三天之前的事了。     “舟人丁将你带来时,你浑身是水,我便给你换上了我的衣裳。”女子微笑着说。     我谢道:“多谢吾子。”     男子笑笑:“舟子说河中浪高水大,你虽昏去了,却死抱着一根大木,故而可救。”     我颔首。望望四周,只见这里光线昏暗,室中很简陋,四壁又矮又窄。不过,地面却很干净,角落还放着席和一张粗糙的木案。我往身下的床看去,似乎是土筑的,很矮,只离地面,底下垫着厚厚的禾草。     庆幸得救之余,我想到了觪,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必定很着急,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此地为何处?”我问他们。     “伏里,”男子站起身,慢悠悠地说:“伊水之源。”     伊水?我想了想,问:“不知距成周多远?”     “成周?”男子看着我:“甚远,伏里四周俱高山深林,无通途,只有舟楫,须两日不止。”     我点头,在床上朝他们一礼,道:“得二位救助,姮感激在心,如今我与家人失散,须尽快前往找寻,不知何处有舟。”     “舟?”男子说:“水流湍急,又兼须在舟中歇宿,除舟人丁每月往返一次,并无舟楫。”     我一怔,忙问:“现下舟人丁在何处?”     “水边。”女子说:“我听人说他正往舟上搬运野物。”     我一惊,赶紧从床上下来:“伊水在何方?”     女子诧异地看我:“北。”     没有鞋屦,我赤着脚便奔出去,足底和膝盖一阵发软,我连着磕绊了好几下。     好不容易奔到栈桥上,只见水色连天,一道舟影正消失在远方。     风夹着荡漾的水声,阵阵拂来,额角和发际丝丝地凉。我呆呆地望着天际,犹自地喘着粗气。     身后栈桥的木板咚咚地响,我回头,刚才室中的那一男一女也跟了来。     “不必惊忙,”男子嘴边抿着根草叶,眯眼看看水面的那边,又瞅瞅我,不紧不慢地说:“待收黍之时,舟人丁便将返转……”     “里中果真无舟了?”我不甘心地问。     男子看我一眼,似是不屑再答,转身往回走。     “若无舟,皮筏也可。”我忙补充道。     男子停下脚步,回头看我:“皮筏?你可知要过伊水湍流须多少皮筏?又须扎上多久?还不如等舟人丁。”     我默然无语,回头再望,心头涌起阵阵的无助和怅然。     “丹!”男子在前面喊了一声,女子看看我,快步跟了上去。     我从没见过像伏里这样偏僻的地方。     它坐落在一小片原野之中,浓密的原始森林像大海一样淹没了四周的山头,条条溪流从大山上冲下来,汇作一处,汤汤伊水就从这里开始了旅程。     往回走的路上,我打听到身旁这两个人,男子叫辰,女子叫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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