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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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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章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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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父待母亲终是与他人不同。只是,”觪吃下一口沙冰,咂咂嘴,道:“母亲这一病,子熙商议之事又须缓下。”     我问:“嫁妆多少自有礼法可依,还有甚可商议之处?”     觪将盘中剩下的冰水饮下,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掏出绢帕擦嘴,再将身体转向我,正襟危坐。     “我且问你,”他一脸正经:“姮当初与晋侯撤去婚约,究竟为何?”     我愣住。     觪看着我,表情认真,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     我默了默,说:“我不想与众妇分享所爱之人。”     觪撇起嘴角:“就知道是这般,难怪上回你说要我撤去随媵。”     我的心一动,望着他。     “姮,”觪叹了口气:“你教为兄如何说你?世人匪夷之事,你常行之,世人顺应之事,你又常逆之,莫非真如丘所言,你是给纵惯了?”     我淡淡地一笑,不语。     “不过,”他眼睛转了转,若有所思,道:“齐女,有其妹必有其姊,那等妇人,姮不与相处也是大幸。”     我心中生疑,问:“到底商议何事?”     觪瞅着我:“子熙书中言道,不要媵女。”     我定住。     刚才的话似乎仍有余音徘徊在耳边,传入心中。     觪面上似笑非笑。     谁也没有说话,堂外,声声蝉鸣越发响亮。     “你坚持何事?”临走那天,姬舆凝视着我,目色深深。心中头绪纷杂,他这么做,是因为我当时回答的话吗?     “虎臣这么说?”我轻声道。     “然。”觪道。     我稍稍迟疑,问:“可行得通?”     “有何行不通。” 觪悠然道:“只要婚义不改,二姓结交无虞,随嫁之事,双方议定,立下文书便可。且,杞并非无媵女,不过权且留着,将来子熙若想要,还会送去。”     “如此。”我说。     他瞟瞟我,补充道:“我说‘若’。”     我点点头,问他:“现下如何了?”     觪说:“既无媵女,其余随嫁媵器鬲人就当增加许多。”     我想了想:“君父怎么说?”     觪答道:“君父还未应允,母亲却说些许媵器鬲人,杞国出得起。”说着,他苦笑:“这事还须母亲说通,偏偏这时她又病了。”     我没有说话。     父亲不同意,自有他的道理。打造铜器开支不小,加上鬲人,绝对是要超出很多预算的,这确实不如送媵来得实在……     “先不管这些,” 觪拍拍我的肩,笑道:“子熙做到这步,足见其心诚。姮既不愿媵女随嫁,如今得他成全,当是欢喜了?”     我微微一愣。欢喜吗?与众妇分享丈夫向来不是我想要的,挣扎过,放弃过,现在,姬舆竟做到了,我如愿以偿,高兴吗?     脑海深处,似有一双温润的眼睛在静静注视,心忽而掠过一丝隐痛。     “我也不知。”我轻声道,话音在喉间,微有些含混。     “嗯?”觪挑了挑眉,拖长着声音。     我看着他,淡淡地笑了笑:“自然欢喜的。”     ※※※※※※※※※※※※※※※※※※※※※※※※※※※※※※※※※※※※※※※※※     夜晚,我躺在床上,脑子里仍想着白日里觪说的话。     思想还在围着姬舆的信打转,忆起以前他做的一切,小悠,梓土,绢帕,教场……每一件放在心上,都让我觉得沉甸甸的。     翻来覆去睡不着,我从床上披衣坐起,取出琴,强迫自己屏神静气。弹了几段,心中杂念渐渐滤去,那张星眸熠熠的脸却愈发清晰,似有低语在耳旁萦绕。胸前,玉韘无声地坠着,在黯淡的光线下泛起柔和的光。     倒真想再见到他,好好谈一谈。     我深呼吸一口气,把琴收起,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我被人唤醒。     “何事?”我问。     “君主,”丘说:“方才夫人又是一阵剧咳,晕厥了。”     我一惊,睡意顿时消散,忙起身穿衣,赶到母亲室中。只见母亲面色发青,倒在床上不省人事,旁边的宫人一阵手忙脚乱。幸好有医师奉命宿在宫外,早已到了,正给母亲施救。拍打侧转了好一会,母亲的脸渐渐恢复血色,恢复了气息。     “苍天!”丘和世妇们松下一口气,走到门外,不停地叩拜。     我仍不放心,走到医师身旁,问他:“夫人为何晕厥?”     医师答道:“夫人为痰所迷,一时缓气不上,故而晕厥。”     我点头。这时,父亲和觪相继赶到,见母亲无事,脸色皆缓了下来。父亲的眉头却依旧锁着,沉声将医师召入偏室询问。     良久,他们出来,医师唯唯告退,父亲眼神似乎黯然,面色看着竟有些灰败。     “君父,”我上前,问道:“医师如何说?”     父亲看看我,没有驻足,走向母亲房室。“无事。”过了一会,只听他的声音传来,在沁凉的夜风中飘然消散。     这件事以后,父亲在母亲的室中另设床榻,自己日日不离开,夜晚也宿在里面。     此举引起的轰动不小,宫里宫外议论纷纷,人人都说国君到底最重夫人。据我所知,陈妫来探望过几次,但父亲没有让她多留,只停了一会便让人送客了。这一来,说法更多了,父亲却充耳不闻,每日只在室内陪着母亲,或说话,或听琴。     母亲精力不足,很少说话,脸上却总含着浅笑。     ※※※※※※※※※※※※※※※※※※※※※※※※※※※※※※※※※※※※※※※※     自从上回晕厥,母亲比以前睡得更多了,我又要每日去公宫习礼,很难遇见她清醒的时候。     傍晚,我回到宫中,照例到母亲居室探望。     幔帐依旧低垂,我轻轻的入内,母亲还是在睡,毫不意外地,父亲也在。不过,与往常不同,他没有在案前看简书,而是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母亲,不知在想着什么,表情不辨。     我往回退出,走到堂上时,身后却响起了父亲的声音,把我叫住。     他已经从室中出来,对我说:“彀父在正宫中与众臣商议国务,我须过去,你留在室中守着。”     我答道:“诺。”     父亲颔首离去。     刚走到房前,寺人衿前来,将一卷木牍交给我,说是从卫国来的。     卫国?我讶异地接过。     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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