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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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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采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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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愣地看着觪。     他瞥瞥涕泪狼藉的袖子,苦笑着拿出手帕,替我拭去脸上的泪水。     我犹自哽咽着。想起那天在周道上,姬舆对我说“媒人随后就到”。心中算了算,从离开王畿到现在,不过半个月而已。     “这么快。”我小声道。     觪微微颔首,看着我,忽而叹道:“子熙这般心急,来年春时,阿兄便见不着姮了。”     我望向远处,没有说话。皎洁的月光下,宫殿的庑顶重檐在夜幕中依稀可辨。贵族多在春季嫁娶,我出嫁之时,燮和齐萤大概也要完婚了……     第二天,父亲在公宫中见媒人。     母亲陪在父亲身边,一同会见,我则一早被唤了来,坐在偏室中等候。     “老妇从未见过这么肥的雁,”丘打听清姬舆的身份,大为高兴,赞道:“到底是王畿的贵人!”     我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她唠叨,脑子里不停地想着事。父亲如果同意了,今天就行纳采和问名。之后,媒人返梓,占卜后,择日再纳吉,再返梓,再纳征、再请期……如此往返间,快的话,秋天到来之前,除亲迎外的五礼也许就能完成了。依礼,我也要准备及笄,在公宫中习礼三月。     但是,话说回来,这事也不是没有变数。     比如说,父亲也许会不同意。不过,如果明白了我的处境,他应该不会拒绝,何况还有母亲在。     再比如说,问名占卜不顺。这个我曾跟觪讨论过,他却胸有成竹地说我和姬舆定是大吉。“该不是阿兄卜的?”我睨着他,说:“今年春旱,阿兄若能卜得何时落雨当是大善。”觪不以为然:“天地鬼神之事自有掌卜来管,为兄向来只卜人命。”     我学着他扬扬眉毛,觪又是一脸贼笑。     “君主。”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我望去,一名寺人站在那里。他说:“国君请君主到堂前。”     我应下,起身离开了偏室。     公宫的堂上,媒人已经离开,父亲和母亲端坐在上首。     “姮,”见礼后,父亲看着我,道:“梓伯遣媒人前来求娶于你,我已允下。”那声音平淡,无喜无忧。     意料之中的结果。     “敬诺。”我行礼答道。     父亲点头,转向母亲,道:“纳吉之后,及笄习礼之事便有劳夫人。”     母亲含笑应道:“诺。”     父亲没再说什么,交待完之后,回正宫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愕然,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好像说的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回头看向母亲,她也注视着堂外,目光复杂。     良久,她回过视线,看着我,唇边牵了牵,似嘲讽似无奈地说:“他只有他的大夏。”     ※※※※※※※※※※※※※※※※※※※※※※※※※※※※※※※※※※※※※※※※※     媒人当日便启程返回王畿。     由于未及占卜,我的婚事不算定下,一切都很低调,宫中只有少数几人知道。     其中包括齐央。     下午,她出现在我的宫中,带来了一盒蜜枣。     “这是上月齐使捎来的,姮尝尝。”齐央笑得灿烂,将漆盒放在案上打开。精美的黑底上,颗颗硕大的果子金黄澄亮,散发着甜丝丝的香气。     我谢过她,好奇地拿起一颗尝了尝,果然可口。不过,杞国也产枣,制成蜜饯,味道并没什么差别。     “长嫂何须千里迢迢捎来?”我说:“蜜枣宫中每年都新腌不少,长嫂若想吃,吩咐取来便是。”     齐央盯着我,脸色阴晴不定。     “姮可是不喜齐国?”过了一会,她轻轻地问。     我愣了愣。     齐央咬咬唇:“姮可怨我姊妹?”不等我回答,她又急着开口道:“吾姊年已十八,那时正逢鲁候为公孙来聘,她又要推辞,我一时心急便将你与晋候之事说了出来。”她低声道:“吾姊说愿意不计名份,不想……”她望着我,满脸歉意。     我听着她说完,默然不语。     这个问题我也曾自问过,怨吗?     沉吟片刻,我说:“长嫂,若说不介怀那是假的。”     齐央睁大眼睛。     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然,我与晋侯撤去婚约,究其根本不在你二人,若说怨,却也无从可怨。”     齐央懵然,道:“此话何意?”     我没有回答。     齐央表情疑惑,过了不久,眉间忽又展开:“姮不说也无妨,有方才那话我便安心了。”她看着我,想了想,嗫嚅道:“姮不必伤心,嗯,虎臣其实也是很好的。”     我讶然。     齐央脸颊微红,说:“那时我在齐国初见晋侯,也觉得他是天下第一的人物,可在成周见到虎臣之后,方知晓世上还有更好的人。”     我瞅着她,想起两年前,她两眼发光地看着姬舆,接着,我记得……     “自然,太子最好。”她满面通红地补充道。     我无语。     ※※※※※※※※※※※※※※※※※※※※※※※※※※※※※※※※※※※※※※※※※     月末之际,媒人竟再度携雁来到了杞国。     这一次,宫中没有对任何人保密,宗族中的长老全都邀请到了公宫见证纳吉。消息迅速传开,去年周王来杞国的时候,姬舆吸引了不少眼球,如今,他再度风靡,所有的人都在谈论这件婚事。     “如何?”觪自得地笑道:“我说定是大吉。”     当日黄昏,母亲在宫中备下盛宴,邀来了后宫众妇和子女。     堂上好不热闹,陈妫也在其中。她打扮得仍旧光鲜,却掩不住面上的消瘦,见到母亲,也多了些谨慎。     父亲刚回来时,看到她,大为惊诧。得知事由之后,他称赞母亲贤德明理。母亲脸上挂着一贯浅笑,轻描淡写地客套。     我发觉父亲身上的衣服有些眼熟,仔细看去,却是母亲那日缝的絺衣。父亲很高兴的样子,和颜悦色与母亲谈笑风生,看着竟好似年轻了不少。看着他们两人的笑容,我忽然有种感觉,母亲对父亲的态度,像是和善了许多。她不再是那副不冷不热的神气,缝衣在过去是不可能的,这样从容说笑也是极少有,甚至有时还会主动与父亲聊起些往事……     “姮,”觪在旁边提醒我:“还未与君父见礼。”     我答应一声,走到父亲席前,跪拜行礼。这场晚宴明显是为我办的,堂上的声音突然收了下去,众人的目光纷纷投来。     父亲答礼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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