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晨陪蓉蓉去楼下的花园遛弯儿,出门的时候他没有看我一眼。我知道他是在躲。躲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尴尬。
蓉蓉却抬眼盯了我几秒,挤出一个笑容给我,又礼貌的冲我点点头。我僵在那里,冲她笑笑。即使是毁掉脸上的神情,也依稀判的出这个女人的修养与曾经的容颜。
我站在二楼的窗台看安晨和蓉蓉的背影。心中怅然若失。
自从认识安晨的那一刻起,我似乎就是他生活的全部中心。不管是我把他当仇人怒目横瞪的时候,还是他当我师傅教我用枪用刀用毒的时候,我习以为常他围着我转。即使把这种行为理解为各种恶意,各种龌龊,但还是不可救药的习惯了他生命中只有我一个女人。
我望向窗外,南国风情的小院里芭蕉翠绿,椰树婀娜。他们两个人的身形隐在翠绿里,一种让人忍不住遐想的美好。
我靠在冰冷的墙上,肚子里的孩子在轻轻的踢脚。脑子里欧阳飞与安晨的影子交替出现。美好的回忆,与坎坷的过去。
我突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这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我看周遭的世界,都跟着旋转起来。病房里空气不好,我揉揉眼睛,拎了件外套也下楼去。
明知道安晨与蓉蓉在那个角落,偏偏走到相反的方向去。
我知道,吃谁的醋都不该吃崔蓉蓉的,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一个人,更何况,这完全酸的没有来由。但无论如何,我骗不了自己。看见安晨与另一个女孩儿如此亲密,即使知道他们已是过去,即使知晓那女孩儿的不幸,心里却就是难受,且难受的不得了。
没走几步,撞见了赶来医院的崔明。
“你们来了?”
我朝他笑笑,“刚到。”
崔明的身子向前探了探,“她肯见你们?”
“起先让护士拦着的。可你也知道,谁能拦得住安晨呢?”
崔明问,“闹了没有?”
我点点头,“还好。”
他也许是看出了脸上神色不好,“你不过去?”
我说,“他们好多年不见面,谈谈心说说话,我就不去了。”
“安然,跟我来。”
我便跟着崔明又回到了医院里,上了四楼的办公室。
我环顾四周,正想发问的时候崔明说,“当年归隐江湖,总要做些事情,像我这样的人,闲下来会生病。蓉蓉出事之后一直住在这家医院,任先生在医院设立了基金,起先我只是帮先生管理基金,为了方便照顾蓉蓉,成天泡在医院,医院的工作流程熟记于心,也和医护人员混的烂熟,后来老院长退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接受这家医院。我便自告奋勇的在这工作了。”他叹了口气,“也算是老有所为了。前半辈子杀人,后半辈子赎罪……”
我看着崔明,不禁心酸。
“崔叔,蓉蓉的脸……”
他在办公桌前坐定,倒了杯茶,又问我渴不渴。
我摇摇头,“崔叔,我很好奇,她们当年的事情。安晨从不跟我说起……”
崔明揉了揉太阳穴,“这孩子,什么都藏在心里,打小就是这样。”
他也望了望楼下的两个人,对我说,“那年,安小姐,哦,就是安晨的母亲安梦琪生了重病,因为早先我和蓉蓉在马来西亚呆过一段时间,蓉蓉自小没了妈,安小姐又极是喜欢蓉蓉,认了当干女儿。后来安梦琪生病,我便让蓉蓉从斯德哥尔摩回到马来西亚照顾她。”
“这个安晨提起过。”
“那安晨有没有说过,蓉蓉和任至哲之间的事情?”
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说,“说过一点。”
“蓉蓉的脾气倒是和安晨很像,什么也不说,什么都藏在心里。当年她回到了马来西亚,紧接着下一个月,任至哲也过来了一段时间。当时我哪里多想,只是以为在斯德哥尔摩,他们处的不错,大公子来看看蓉蓉,也是正常。我告诫蓉蓉,不要和任敬轩走的太近。我跟着任老爷那么多年,任敬轩也是我看着长大,任老爷处处防备这个大儿子,而这个任敬轩,心狠手辣,脾气阴冷,我是瞧在眼里的。而蓉蓉小时候便与安晨玩儿的好……”
他顿了顿,看看我。
我说,“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我不在意的。”
崔明才接着说下去,“我想你在香港,也是认识了任敬轩的脾气。”
我蹭了蹭地板,“其实,大哥也没有太过难为我。”
“也许他变了些?他小时候,可是个狠角色。任敬轩18岁就进入组织,是个吃苦的孩子,可总是太功利,太狠毒,任老爷不敢把太多的事情交给他,就是怕他有朝一日势力强大,连自己的兄弟也会动手。但是组织里也不是精诚团结,任敬轩外公以前的手下,本来就对任老爷心存不满,任敬轩进了组织后,便尾随着他。渐渐的在斯德哥尔摩形成了势力。不断拉拢任老爷这边的人,除了拉拢,还杀过几个任老爷的手下。”
“这……”
“是犯了忌讳。但他毕竟是老爷的儿子,而老爷心中,一直觉得亏欠沛珊很多。所以总是对任敬轩一忍再忍,一让再让。”
我心里有诸多疑问,眉头紧了又紧。
崔明说,“蓉蓉的事情,我们大家都有责任。当时我让她到马来西亚,就没有问过她的意思,知道她和任敬轩恋爱,又是对她吹胡子瞪眼的阻挠。她是个什么苦水都往自己肚子里咽的孩子……”
“那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崔明沉默了许久,眼睛里似乎蒙了曾水雾,“当年任敬轩的势力越来越大,老爷对他一再纵容,我们着实也看不下去,原本马来西亚的老人马惶惶不可终日,任敬轩是待到机会,就解决一个。在任老爷那里没有得到命令,我们也不敢对他下手。可是意见越来越大,我便自作主张……”
他叹了口气,站起来,燃了支烟,“起先我一直不同意蓉蓉和任敬轩的来往。只是这种反对,是暗地里的。然而任敬轩那么精明,怎么会不知道?他对我倒是客气,可能也是对蓉蓉动了真心,碍于蓉蓉的面子。后来,我们几个任老先生的老手下,想着先斩后奏,除掉任敬轩,起码,很他点颜色和厉害,削弱他的势力。但无从下手。我……”
我明白了一二,“您是说,您利用了蓉蓉和他的感情?”
-->>(第1/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