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我挥手,又冲我大叫,“别跑!“我不理他。他指着自己的肚子,我才想到,原来肚子里还有个小小的生命。他几步的跑过来抱住我,用手指戳我脑袋,“你有病啊!谁让你乱动的。”
“你干嘛跑掉?”
“这里空气好,我运动运动。”
我歪着嘴看他,“你怎么做什么都那样有道理。”
他横抱起我来,我顺势圈住他的脖子。
我们这样倒是像处在青春期的傻傻情侣。若是把亡命之徒的身份抛掉,也许我会不介意和安晨这样过一辈子。尽管我不知道他究竟爱不爱我,尽管我确定他永远替代不了欧阳飞。可这温暖的感觉,多难得。
身后留下安晨深深的脚印,我在心里默默的数着:一步,两步,三步……
他吻我的耳根,“又在发什么呆。”
“没有,我在数,走到车子那里,你会留下多少脚印。”
“能有一步留在你心里面么?“他这样问我,我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就这么没良心?”
我很无语,“怎么没有良心了?“
他努努嘴向自己心脏的方向,“你知道那里,被你踩的已经没了心的形状了。“
我伸手捏他的脸,“哪里学的这些下三滥的哄女孩的段子啊。“
他便再也不说话了。
安晨把我抱进车里,我一直挽着他的手,就算他开车也不松开。
我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不可理喻甚至无耻,可我不管。从17岁到23岁,别人用最美的五年学会去爱,我用最好的五年学会杀人。如今有了孩子,我给自己一个借口,做回五年前的范萧雅,即是对象不是欧阳飞,而是杀手安晨。
人最幸福的不是住海边的大别墅,吃山珍海味,活长命百岁,而是饿得时候有东西吃,想被爱的时候有人爱。
如今,我想被爱,不管这爱里有多少虚伪,甚至阴谋,我想被爱。被爱而已。
安晨一直被我挽着,阳光穿过挡风玻璃洒在他的脸上,有暖暖的颜色,他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却似笑非笑。我想,他也渴望被爱吧。也许我们已经没有了去爱的勇气,可总还有奢望被爱的本能。
安晨开车在城里兜兜转转,我小鸟依人般的坐在副驾上,骚扰他开车之余还会塞片薯片进他嘴里。
他说,“垃圾食品。”
我就抓了一大把全部塞给他,他艰难的吃掉,狠狠的瞪我。然后我肆无忌惮的笑。
我们终于回到了公寓,也几近黄昏。
我赖在车上不愿意下来,跟他说,“抱我我才下来。”这简直不像是安然能说出的话,我只是在享受范萧雅的回忆,小时候,我是极会撒娇发嗲的。
他便开了副驾这里的门,将我抱出来。我看他的表情极不情愿,“算了,我自己下来就是。”
他却吻在我额头上,“怎么?”
“我看你皱着眉头不愿意的样子。”
他看着我,“哪里有,我只是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打死他也不告诉我。
“还要抱着上楼么?”
“当然要,不坐电梯。”
我最终没舍得让他走楼梯上去,19层,抱着我上去,不死也快了。
公寓的门是大开着的,安晨下意识的将我拦在身后,“你先下楼等着我。”
“怕什么,小毛贼而已。我们也没什么东西可丢。”虽然这样说,可我们都清楚,这里是高档公寓,24小时的保安,不会有毛贼,上次Linda让手下过来替我撬开了门,也是费了不少力气的。
而这次又会是谁呢?
我们杀人太多,会常常担心别人来索命。
平时我倒不是太在意,贱命一条,要拿便拿去,如今却多了肚子里面的这份顾忌。
“让你下去!”安晨压低声音吼我,我偏不答应,一脚踹开了公寓虚掩的门。
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旁边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保镖,我走进去,他对我说,“弟妹,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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