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敬轩开车带我们去的一间只有VIP才让进场的酒吧。
进去之后布置倒是和豪华店的bar相差无几,但从领班到吧女到服务生,都是清一色的175以上美女,各色人种都有,和赌场比只赢不输。
原来这种地方如今拼的都不再是硬件设施了,拼的就是个服务。
我也算又开了眼。任敬轩对这里很熟,一路往包间走去全是他相熟的人,打招呼都打的累死人。
舞池中央有六个女孩儿在跳钢管,边跳边脱,脱到最后别说三点,一点也不剩。台下的人兴奋的吹口哨,直往台上扔钞票。
安晨自打进了这间吧就一直皱着眉头,任敬轩说,“二弟,很多年不过来,不习惯了吧?这里好些人还记得你呢。以前你在这里可真是大方,不过当年的好多吧妹现在都不在这里了,不然还能叫出来陪酒。”
安晨下意识瞄了我一眼,我冲他耸耸肩,他花心的本质,我早就识破了的。只是不晓得他原本竟然是个公子哥儿,这一点倒是伪装的极好。
我们在吧台要了酒,便有美女上来和安晨搭讪。
我斜睨他一眼。
原来他还有招蜂引蝶的气质。
这里相当的国际化,很少有用我听不太懂的瑞典语,一般都用英语交流。安晨挺礼貌的回绝了几个女人的邀请。
而任敬轩显然是这里的熟客,叫了个小姐来陪酒,那女孩年纪不大,说话间得知她是日本人,长的极清秀的,文文静静的身上并无太多的风尘气。她喝了几杯,意犹未尽,任敬轩却打发她走,我轻轻感叹了句,“怪可惜的。”
任敬轩看着我,“可惜?这女孩儿打18岁就在这里工作,谁给的钱多跟谁上床。本来还念书,后来觉得这样钱来的更快,书也不念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比钱更好的东西,可惜什么。”
我不想与他争论什么,埋头喝酒。
任敬轩却没有结束这个话题的意思,“安然,其实我觉得你才是很可惜。”
他笑起来很帅,但总透着冷冷的气息。
他点了一支烟,又递给我一支。安晨截下那支烟,“她不抽。”
任敬轩大笑,“看我这弟弟,什么时候会保护女人了。这些年进步不小嘛。我这就是烟,DAVIDOFF,里面没加什么别的东西。”
我接过烟,不去看安晨,“谁说我不抽。”
任敬轩说,“二弟,你看,我比你了解范小姐。”
我已然不吃惊了。看来他们对我知道的,都不是一点点。
任敬轩替我点上烟,我们又喝了几杯酒。我倒是不讨厌他。他是坏在表面上的那种人,比起安然的深藏不露,我倒更喜欢他挺爽快的性格。
几杯长岛冰茶下去,我有点微醉。
那边舞池的钢管舞结束,音乐换成了柔和的钢琴曲。
任敬轩喝了很多,本来白净的一张脸变得通红。而安晨依旧安静的呆在一边。
任敬轩说,“这音乐好,刚才的那么聒噪。我人老了,不比你和二弟,那鼓点咚咚的打在心里,怪难受得。”
我笑,“这是安东•德沃夏克的Humoresk。”舞池中央已经架起一台白色的三角钢琴,有个长卷发的女孩儿在演奏,手指在键盘上像是舞蝶扑闪着翅膀,就要飞舞起来。
任敬轩说,“范小姐,难怪我二弟对你情有独钟,原来你也爱这种小腔调。”
我四周看了眼,安晨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任敬轩说,“估摸去洗手间了。”
我也没多想,只说,“哦?他爱什么腔调?”
“小时候就喜欢摆弄乐器什么的。”
我说,“不太可能吧。”
“哪里不可能。你看……”
我顺着任敬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安晨站在那演奏钢琴的女孩儿傍边,肩膀之上已经架起一台小提琴,悠扬的诙谐曲便随着他流利的动作飘出来,我呆呆的看着他,仿佛看到了欧阳飞,架着他心爱的小提琴,微闭着双眼,身体随着音乐的起伏轻轻摆动着。
15岁那年,我们也是演奏德沃夏克的诙谐曲,我弹钢琴,欧阳飞拉小提琴。
欢快的音符从指尖奔涌而出,真觉得我们可以一辈子活在那样轻松愉快的世界里。
任敬轩还在我耳边说着些什么,我便都没有听进去,只是看着安晨。
曲子完结了有人鼓起掌来,我依旧呆在吧台前。安晨放下琴,走过来拉我手,我才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对任敬轩说了句,“我们先走了。”便拉着我出了酒吧。
车子停在先前吃饭的地方,安晨说这儿离Linda那里不远,走几步就到了。所以我们没有打车,
我因着喝了点酒,一直晕晕乎乎的,走了很远也没觉得是往赌场的那条路去,便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不想动。
安晨也在我身边坐下,我抬头望天,有璀璨的星星。我说,“你瞧,这里的天空真美。”
半晌他也不说话。
我说,“没想到你小提琴拉的这么好。”
他依旧不说话。
我戳他的胳膊,“想什么呢。”
“在想这么美丽的星空下,我坐在你身边,你是不是觉得特煞风景?”
他并不看我,仰着脖子眯着眼睛想着心事。
他这话才叫煞风景。
我的心情立刻就低落下来。
好吧,你愿意煞风景,就煞风景好了。
这样美丽的星空,那些发光的小东西一颗颗的,或散开来,或聚集成形状。我对星系星座向来没有研究,那些夏夜的晚上,我逃了晚自习出来和欧阳飞约会,他会指着天空告诉我哪里是银河系,哪里是北斗星,哪里是小熊星座,哪里是大熊星座。我真笨,从来都记不住,下一次看到有形状的星星,又让他告诉我。
我多希望身边是欧阳飞,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在一个陌生国度空旷的街道上,与我肩并肩坐在马路牙子上,无聊的讨论点人生,理想和虚无缥缈的计划。
我看了好久的天,脖子都酸了,眼睛也不聚焦。
安晨这才开口说了句话,“你千万别和任敬轩走的太近。”
我觉得他这句话好笑,何必和你安晨的家人走的太近,有什么必要么?但也没说什么,就点点头。
他又说,“我们不是同一个母亲。”
怪不得一个姓安一个姓任。
我问,“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他犹豫了片刻,“做些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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