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和宁公主。她也有天真烂漫不知忧愁的孩童时光,也有喜欢一个珠子不舍的放开的时候……猜想她到四处宫里拜访时该是又气恼又羞怯又别扭吧。如果在那时候,他就遇到她了,该是十分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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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凤宫。
和宁到了新德屋里,缓缓上前跪倒,恭声道:“姑姑万福。”
新德疏懒坐着,示意让和宁到她跟前。
和宁轻轻点头,跪在她身侧。
新德神色冷然,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姑姑?”
新德道:“宁儿,你的脸色可不好。看来是今日操劳了……日头那么大,又出了外城,可别热坏了。”
和宁轻笑,说:“姑姑,可不是宁儿随军到边关,怎么就操劳了。”
新德道:“还是让太医来看看。”
和宁一怔,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来人,请沈太医过来。”新德冷冷道。
和宁不说话,跌坐在地。新德温柔地抚着她苍白的脸庞,叹道:“难怪姑姑觉得,宁儿越长越柔情了……宁儿,男儿都是愚钝难忍、俗不可耐的,比不上女儿一丝头发,就是地上污泥也比他们干净……宁儿啊,为了这等人……你……”
和宁默然,这是,知道了?怎么知道的?
新德也不说话,眉目微微弯着,就像带着和煦的笑意。和宁失神地凝视她,就是动了动唇,却又说不出话来。
过来良久,外边有人道:“沈太医到了。”
新德道:“让他进来。”
一个瘦小的老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进来,跪到在地,急着道:“拜见长公主殿下,拜见四公主殿下。”说着抬头看了看屋里,心下直跳,又道:“殿下,让下官过来……是……”
新德冷然道:“替四公主号脉。”
沈太医应了,上前到了和宁身后,就用药箱垫着给和宁号脉。
和宁身上微微发着抖,感觉右手腕上轻轻贴来两根冰冷的手指,心里的畏惧阴森森地升起来,侵蚀着她纤弱的身子。
空气中仿佛流动着隐隐的尖叫,一声一声压抑着,嘶吼着,灌在和宁耳中,脑中。眼前的不是衣饰庄重华贵、笑容秀美的新德,而是透着丝丝冷酷寒意的鬼魅阎罗。
良久,沈太医慢慢收了手指,面无表情地道:“是……喜脉。”
新德冷哼一声,说:“沈太医,你知道怎么用药……下去吧。”
和宁心下一惊,从心底回转过来,蓦地抓住了新德的衣角,急道:“姑姑!姑姑……是宁儿的孩儿啊……与那些臭男儿无关……是宁儿自己的孩儿……小小的软软的身子,细细的温婉的眉毛,湛湛的亮亮的眼珠子……是宁儿啊,小小的宁儿啊……”
沈太医听了,脚步停了下来。
新德也是一怔,眼光看着她带着点点疑惑,一时仿佛也想起了往日宫中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那般懵懂娇痴,一团可爱。
和宁低声哭泣着,紧靠着新德的腿,轻轻说:“姑姑……姑姑……宁儿什么都听你的……宁儿就想抱一抱小宁儿……姑姑……”
新德抚着她的秀发,喃喃道:“小小宁儿?白白软软的小宁儿?”
和宁哭着点头,道:“您饶了宁儿吧,饶了宁儿……”
新德叹一口气,道:“姑姑答应你。”
和宁心下一喜,手上抓着新德的衣角都皱了,一双隐着璨然流光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新德道:“沈太医,你好好照顾四公主的孩儿。”
沈太医不由得微笑一下,而后又敛了,小步地离开。
新德笑了笑,拍了拍和宁轻颤着细肩,道:“宁儿,你可要乖乖的,在着宫里……姑姑等不及要看你这个小脸丰腴起来。你的母妃当年……温柔秀气,朗润清华……你要好好的,好好的侍候姑姑。”
“姑姑,等小小宁儿稳定了……过些天……如何?”和宁希冀着。
新德呵呵一笑,略一点头,忽然有些失神,眼睛看着她好像看到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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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医小跑着出了宫殿,身上冷汗透湿,衣服还紧贴着。刚一抬头,就吃了一惊,急着跪倒大声叫道:“拜见和福公主殿下。”
和福静静地站在角落里,眼神茫然,久久不语。
沈太医小声问:“二公主?”
和福轻轻叹气,道:“起来吧。一到这等时候,就心软……妄杀孩儿,心里就揪着痛。”
沈太医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悄声说:“二公主,长公主殿下她,她没有……没有下手。”
和福一怔,似乎没有听清,又问:“你说什么?”
“下官……长公主殿下心软了,饶了和宁公主。”
“你胡说!”和福叫,声音却压抑着,“你胡说,你怎么敢说出这种谎话?”
沈太医吓得又跪下去,伏低着头,默默不语。
和福冷冷看着他,似乎想把身上良久才道:“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我,我的孩儿就……”
和福的语气无比萧瑟,似乎是用声音哭了起来。
沈太医听了,想及和福公主不仅孩儿没了,就连驸马也是去了。这些宫廷旧事,他一个太医能怎么掺和,不过是替别人担着罪孽,受着怨恨罢了。一时也在心里暗暗叹气。
和福也随着他低着头,注视着地上一簇嫣红的细小鲜花,忽然淡淡一笑,说:“留下了,就留下吧……宁儿,从此,也不知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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