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第一批到边关轮换的战士整装出发了。
齐长风用的监军的名义,本来也没学那些士兵将领收拾起整个战袍盔甲,可是临行前一刻,和宁还是让轻烟送来了。齐长风无法,只好穿上。
大军出发的时候,和宁公主和靖珠王子在高台上祭拜了天地,也算举行了一个送行仪式。齐长风没机会和她说话,倒也不想去找,等车马一行,他跟几位将领打过招呼,就钻进自己的马车里。马车内铺着软绸锦衬,车厢里的右边还有一处暗藏着的小柜子,齐长风顺手拉开,里边放着一壶温好的茶水和一小碟茶点。
齐长风暗笑,这像是行军的人。
大军走了半天,齐长风挑开车廉,看着后方还能看见的高高的城墙,心里涌起说不出的感觉,好像这么一离开就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天边是暗沉的黑云,远目可及,仿佛随时都能压下来。
闭目养了一会神,忽然车门被敲了几下,齐长风问:“是谁?”
一个细小压低的声音回了一声“驸马”。
齐长风听着觉得有些熟悉,疑惑地推开,露出一张俏丽的笑脸。
“轻烟?”齐长风差点大叫,“你为何在此?”
轻烟穿着一套小兵的衣服,整个人显得越发瘦弱,灵巧轻盈地钻进马车。这马车虽然舒适,可这么两个人待着,也就只能靠着车厢坐着。
齐长风挑着眉,又问了一遍。
“轻烟是来侍候驸马的。”轻烟道。
“什么意思?”
轻烟脸上有些红,小声地说:“公主……让轻烟来侍候驸马。”
齐长风听了,还是解释不了疑虑,问道:“这是行军,你一个姑娘家跟来怎么成。”
“轻烟现在是一个小兵,不是侍女。这也是公主求准了的。”
“胡闹。”齐长风皱眉。
轻烟羞涩地笑了笑,又说:“公主说,你这么一个人去边关,得找个人照顾你。”
齐长风听着,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不由得微微生着怒气,轻哼了一声,也不去想这么一个小姑娘跟着军队有什么不妥了。她这是内疚,给他找这么一个可心可意的侍妾吗?他是想要放开了,可她这般举动,是真的不放他在心上。想及此,脸色还是有些恼怒。
轻烟查看他的脸色,问道:“驸马生气了吗?因为公主让轻烟跟来?”
齐长风不说话,倚在车厢上。
“驸马可不能生公主的气,您要生气,对着轻烟好了,公主待驸马可是很好的。”
“是吗?”齐长风笑了笑,“轻烟,我不用你侍候,你回去吧。”
轻烟摇了摇头,说:“轻烟不可以回去,这边关轻烟是去定的了。”
齐长风看了看她,只说:“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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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辚辚,一队侍卫高马锦衣护卫而过,缓缓往皇宫行去。
和宁倚在马车软座上,细月跪在她身边温柔地捏着她的小臂,轻声说:“公主,昨天牢里有几个不识好歹的人把周大人攀咬进去了,周大人心里急,让您进了宫先见他一面。”
和宁哼了一声,道:“和福就这等把戏吗?军粮案闹了这么久,早该结束了,要是这么攀咬下去,整个朝廷都卷进去。她折腾得人心惶惶,还不是便宜了我。”顿了顿,又问:“罗大人怎么说?”
“公主想的不错,罗大人早上抽空递了话,说有不少官员想他探口风呢。”
和宁一笑,道:“这些事现在我不能搅进去……让他好好安排,周大人不见了。”又问:“那些跟着罗大人的……解决了吗?”
“罗大人借了几个人,他说他会好好处理。”细月说着,眼里都是担忧。
和宁见了,心下一动,不由道:“细月,时间紧迫,你别再费时间来劝说我。若是你也……我可怎么走下去。”
“细月不会了,”细月微笑着,“昨日细月已经让人传话,今天会有回音的。那人是琉璃的同宗妹妹,往日里,也是一起侍候和寿公主的。”
和宁略一颔首。
进了宫,有个小公公对细月使了使眼色,细月点头,对和宁说:“公主,人到了,就在清宁宫里。”
“嗯”。和宁应了,若无其事地往清宁宫去。
到了清宁宫中,一派安静,只有两个小宫女等在房里。
和宁缓步行到上座坐下,说道:“宇儿,你下去。”
其中一个小宫女便行礼退下了。
和宁盯着仍跪在地上的那小姑娘,又道:“有什么话,说吧。”
小宫女迟疑道:“奴婢冬儿,拜见公主……奴婢是想替琉璃姐姐传……不是……是,有几句话想禀告公主。”
和宁应了一声,接过细月递来的青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茶水。
那冬儿抬头看她一眼,也不知道想着什么,吓得颤抖,说不出话。细月只好说:“你不要害怕,把话说完就行了。”
冬儿点头,吸了口气,轻声说:“琉璃姐姐……她……她死了,可是……她有些东西放在我这儿,想要,献给公主……”说完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个木雕小盒。
和宁不禁也有些好奇,只说:“把它打开。”
“是。”冬儿摸索一阵,才找到小盒的银扣,略一使劲把它打开了。
细月过去一看,见里面没什么显眼,似乎只是一张纸。
和宁皱了皱眉,细月上前把那纸拿出打开,看见了纸上有字,似乎是一首词,有些不解,便展开让和宁阅读。
和宁看了看,也是有些奇怪,可是再过一会儿,脸色就有些变了。这是……这是……
“冬儿,琉璃有没有提过,这是什么意思吗?”和宁问。
冬儿不解地摇摇头,只说:“她说,这盒子是二公主的,她……好像很中意。”
“中意?”和宁一愣,而后居然笑了,“既然这样,你回去吧,不要让人发现你来过。”
“是。”冬儿应了,退了出去。
细月忍不住问:“公主,这首词有什么意思吗?二公主收着它……”
和宁又笑,笑容里有着丝丝的嘲讽,又有些怜悯,她淡淡说:“这首‘凌绝词’是当年罗状元中秋宴席上所作,当时他意气风发,对月抒怀,自比谪仙,视天下才子于无物……这等情怀,让人心折……”说着看了一眼那桃花笺上的字迹,开首几字透着悸动而难以自持,越到后来却渐渐收敛,变得沉稳却又似乎暗藏绵绵情意,直到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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