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战争便开始了。
刀剑无眼,血流成河。
这是赵飞暄第一次见到死亡。当她真真实实的触碰到那冰凉的尸体的时候,她的胃忽然就像是涌上了一股热源,堵在她的喉咙里,难受的让她说不出话来。前几天都还是些鲜活的生命,怎么今天说没了就没了呢?
武灵斌这时候忙得手脚都悬在半空,一直就没停下来过。他无法在这时去安慰赵飞暄,只能给她一个坚定鼓励的眼神。
赵飞暄抿嘴,硬是咬牙回应了武灵斌。然后,她穿上了他们特有的工作服,开始辅助武灵斌去帮助任何一个有可能活下来的生命。
……
“武大夫,武大夫,快来救救他,快来救救他!”突然,从帐外跑进来一个士兵,在他的背后,是一个已经血肉模糊的人。赵飞暄吓得转过头去。只有武灵斌听到这士兵的喊声之后,快步的走到他们面前。
首先,他让那士兵先将伤员放下。然后,武灵斌拿着他特制的药开始查看并且清理伤口。赵飞暄发现,这个士兵上半身其实并无过多的血渍,流血的地方,来自他的下半身。
赵飞暄还注意到,这名伤员正在试图遮掩自己的下半身。赵飞暄的脑子顿时懵住了!
“师傅,他……”为了让自己的猜想得到求证,她特意蹲下来,轻声问正在认真查找伤口的武灵斌。
武灵斌看了看赵飞暄,然后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
赵飞暄没有想到,原来在不久的以前,从武灵斌口中发生的事,真正的在自己眼前发生。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思绪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思考了……
“赵飞,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快去拿麻药啊!”见到赵飞暄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武灵斌有些生气的大声吼,“这个时候不是给你来发呆的。人命关天,你知不知道?”他说这话,嘴角都还在颤抖。这样的场景一直都是武灵斌不想看到的。可是,他又是那么的无力挽回。一种脆弱的情绪激发了他的怒气。他无法对着战士咆哮,只能在心里怪自己。
当赵飞暄从桌子上拿来了麻药袋子,武灵斌就一把抢过。他将那已经疼得在那嘶吼的伤员放平,然后轻轻的将麻药堵在他的嘴边。那伤员起初还有点挣扎,毕竟人是有求生意志的。赵飞暄见武灵斌和那位背伤员过来的战士好象有些招架不住,就上前帮忙。赵飞暄边压住那人的脚,一边安慰他:“没事的,没事的。武大夫一定会治好你的。”
终于,那人渐渐昏睡了过去。整个帐篷里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们得将他赶紧包扎一下,并且将那流血的地方尽快止血。”武灵斌并没有给大家片刻休息,他命令大家给那人用棉止血。这棉本是他们帐篷最好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拿出来的。因为金贵,所以很多战士就算受了再重的伤,也都不愿意让武大夫拿出来用。可是现在,没有谁还会不同意将那棉拿出来用了吧?因为他们的战友现在接近死亡边缘。如果还不赶快止血,说不定……
……
经过几个时辰过后,那伤员的病情暂时稳定了下来。武灵斌和他的战友帮他换了一件干净衣服,赵飞暄给他熬了一碗药喂他服下。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人才真正松了口气。
赵飞暄跟着几名其他的大夫帮别的伤员擦洗着伤口。直到天幕降临,才稍稍能歇下来喘口气。这个时候,她早已是疲惫不堪。
今天天还未亮,就得知了敌军派人暗夜偷袭,何清风他们便将部将集合到了一起商讨备战方法。终于,在破晓之前,两方交战。
她看着何清风身披盔甲,戎装上马,威武出兵,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担心。
想到这里,她便走出帐外,向何清风的帐篷那儿看去。
那里已经有了灯光,赵飞暄便知道何清风已经回来了。
回到帐中,竟发现武灵斌这时已经睡着,他身上布满了血渍,感觉就像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似的。赵飞暄走上前去,轻轻的替他盖好被子。不想,却见到他一脸的愁容。
赵飞暄自然是明白武灵斌烦恼的缘由的。她转过头去,看着那边仍在昏睡的那名士兵,在心里便深深的叹了口气。
以前,她从武灵斌那儿得知敌方会做出要人命根的事。可没想,今天竟然发生在了眼前。这不是做梦,赵飞暄提醒着自己。她知道那个东西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可是今天,却……
唉,现在每个人都是累的,疲惫的感觉一旦袭来,就无法控制。赵飞暄的睡眠虫已经吵了老半天了,于是,她靠在武灵斌身边,不知不觉中也渐渐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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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带给人们的永远都是苦难,不管实施和发动者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受罪的永远都是百姓。千古不变的这个道理,到现在也是一样。赵飞暄这几天看到和经历的一切,尤如像是自己遭受了数十年度日如年的感觉。她有时候认为,自己的承受能力可能不适合在这里生活。这里是男人的世界,是因为生活所迫才来到这里。可是,自己毕竟是个女人啊,面对生死,她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制!
已经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了,虽然每次都是劳累过度睡了过去,但是,白天那些凄惨的哀号都会出现在自己的梦中。他们拼命的叫着,手也不停的往上抓,好象要抓住一个救命的浮标,不让自己沉下去。可是,生活不是电视剧,老天不会可怜那些人,让他们在危难中转危为安。当他们的双手失去力气,再也抬不起来的时候,赵飞暄撇过脸去。或许,唯一能为他们做的,就是轻轻的流下一行泪水。
……
照顾宝莹依旧是赵飞暄的事情,武灵斌现在几乎脱不开身,每天都在帐篷里救治伤员,焦头烂额不说,有时候还得受人拳头和怒骂——很多伤员,因为忍受不了疼痛,或者已经断了活下去的念头,都乞求武灵斌痛快的给他们一刀,以便结束自己,求个解脱。可是,做为医师的武灵斌,怎么可能会忍心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管别人怎么做,他都坚持为每一个进入帐篷的伤员包扎止血,直到稳住他们的伤势为止。许多伤员们咒骂他,说他多管闲事,根本就不在乎别人心里怎么想,他们常说:“武大夫,你这个大夫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大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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