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这种黑黑白白早就司空见惯,不过平民出身的汐瞳真心想说……没人觉得这衣服很像丧服吗?这种日子穿这个妥当么……?
木鸢这一方小小的院子很清静,左右两使待遇本是一样都有独立的小院居住,但不同的是木鸢这般爱热闹又怎么会安安分分的住在自己单独的小院中,他几乎常年凑在别人院子里同住,自己这一处倒空置了很久。
如今他留了苍瑾在这里,苍瑾一来便将能挂的帐子帘子全部挂上,在本就阴暗的幽冥教里这屋子越发白天也昏暗无光。
苍瑾坐在黑暗中,却看着眼前直立着悬浮在半空,荧火幽蓝的一把刀——
深蓝的萤光像是透着诱惑,不断在告诉他它的渴望。苍瑾隐约觉得这把刀并不陌生,却不知从何而来。他只是很讨厌,这把刀就像是不断想要驱使他,他苍瑾又如何是能够被一把刀驱使的人——
门口有脚步声近,门被打开的一瞬间那把刀像是消失在他的掌心里,看来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屋里随着门的打开稍稍亮了一些,汐瞳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盯着自己的手掌不知道在想什么,对她的到来只是扫了一眼,便理也不理仰倒在床上休息。
……这个落差有点大啊亲,咱不好人一到手就不理不睬吧?
汐瞳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又不是被逼婚,应该不用理解为他不愿意吧。如果是灵魂出窍的时候的他,似乎就容易理解多了——
她本不是个强硬的人,不过谁让苍瑾就吃那一套呢……壮了壮声势她走到床前,不理会苍瑾对她的视而不见,“呐,别害羞了如何?”
气氛似乎微微一滞,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一般,即使一样只是沉默却有着不一样的僵硬——汐瞳囧了,这不是真的吧……她只是没话找话而已呀。
有一瞬间苍瑾似乎的确把头转开了,似乎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脸,不过下一刻汐瞳还没有看到他是如何起身,苍瑾已经紧贴着她站在她面前,低头似笑非笑着,“你在说的是我么?嗯?”
“不,我错了。”汐瞳回答得很干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识时务者为俊杰!!
苍瑾的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他,指腹沿着脸颊滑下,不轻不重的抚过。
“你为什么要嫁给我?”
“……”她要怎么跟他说明,是他先要她给他当老婆的?
她只是谨慎地,怯怯地,瞪着那双看起来很无辜的眼睛,轻轻问:“不可以吗?”
苍瑾的手指顿住,面对这样率直的疑问,他似乎没辙了……汐瞳就这样直直地瞪着那双等待答案的眼睛,她开始觉得似乎渐渐领悟到给苍瑾顺毛的走向了。
苍瑾虽然脸上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那根戳在她脸上的手指却依然僵着,汐瞳把衣服往他手里一塞,“洗洗干净,换上衣服,我娘家人会来。”
苍瑾眼中仿佛瞬间噼啪一道闪电,狠狠瞪着她——老子哪里不干净了!?
虽然苍瑾的屋子很乱,东西很乱,还不许它们不乱,但是从某种方面来说他却又有精神洁癖的,他就是一个巨大的,别扭的矛盾综合体——但这一切总结来说,他会容忍有人嫌他不干净么?
汐瞳毛油退缩,虽然底气稍有不足,“那也得洗……这是礼节……”
“好啊——”苍瑾眯起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笑容里透出一丝危险的味道——“那么,你来替我洗。”
诶?
还没成亲,不好吧?
此时的汐瞳还没注意到,一个本来连自己的东西都不让她碰的人,却要她来做这种事——
“嗯?”他重新抬起她那颗擅自跑去烦恼的小脑袋,“既然要嫁给我了,不会连这种小事也不愿做吧?”
“——不做。”
苍瑾挑眉,汐瞳却很坚持,“如果我只是丫头的身份我就做,但是作为没有过门的未婚妻,我不做。”
那双眼睛很清亮,很弱势,却不肯退让。苍瑾微默,不知在想什么,或是想起了什么,就这样放开她,“什么时候?”
“嗄?”
“你娘家人来。”
“啊……今天午时前差不多马车就到了……”
“那你还不快出去?你不想让我迟了吧——或者,你想留下来看?”
汐瞳几乎是一下子就蹦出门外,“待会儿见!”然后一溜烟便跑了。
苍瑾依然站在门内的阴影里看着她离开,冷冷哼了哼——她跟小絮,一点都不一样。所以木鸢那家伙,真是胡说八道。
——然后,性格扭曲又变态,自尊心还奇高,容不得旁人有半点微言的苍瑾……按着汐瞳的话,沐浴更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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