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顺便也嘱咐阿玛和额娘平身。然后他说:“这道旨意真的不是朕有意下的,景寞病了,很严重,已经好几天了。之前我怕你着急所以没有通知你,但是现在她越病越重,所以你必须进宫见她,我也传旨到东珠家了。别闹别扭了,你放心,朕是天子,金口玉言,和你的约定绝对算数。”
待我和东珠急急赶赴坤宁宫时,才得知景寞已随新太后搬入了永福宫。而永福宫里后殿一屋子浓郁的药味让我确信康熙的确没有骗我。据说景寞在守灵的第一夜便昏迷不醒,宫中传说是先皇太爱这个养女了要带她一起走,也有人说是撞见了先皇的鬼魂吓着了。太皇太后为先帝之死已经心力交瘁,无暇去顾及景寞的生死,但景寞毕竟是岳乐王爷家的公主,所以还是派来了很有道行的萨满来。
对于满族萨满我和东珠尽管心存敬畏,却从未亲见过。满族人认为萨满通过舞蹈、击鼓、歌唱可以邀请来神灵,神灵以所谓‘附体’的方式附着在萨满体内,从而达到驱魔和占卜的目的,甚至可以询问生死。额娘曾经在我以死逼迫桀年那日之后对我讲述过宫中萨满教首席萨满的本领,这个女萨满名作乌雅,年纪已近五十,道行深到治疗疾病、求雨、甚至是可以意识转换。此刻她身前摆着一只驯鹿为祭品,身着萨满教花花绿绿的兽皮服装,身上挂着无数的红色毛穗子以及铜铃,手执一面牛皮鼓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模仿一种野兽的叫声。东珠悄悄对我说这种仪式叫做追魂,满族萨满将驯鹿作为祭品,是为了去寻找病人的魂魄,如果能将魂魄追回来,鼓上就会出现病人的头发。次日要再烧掉一只白色的驯鹿来祭神。因是耳语,现场又极其混论她的声音小到连我几乎都听不见。可这个叫做乌雅的萨满竟然一个凌厉的眼神望向我们,非常不高兴地制止我们对她追魂仪式的讨论,这让我们两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吓坏了,一方面我们开始真正相信了萨满跳神这项古老的活动,另一方面我们心里也有了一些慰藉,这个乌雅也许真的能救景寞。
慈宁宫里。
太皇太后像是死过一回还未从顺治出家的悲伤中恢复心神,直到看到新帝登基后在四大辅政大臣的辅佐下,处理起政务也确实有模有样让她多少放了点心,此刻结束了仪式的乌雅正跪在她面前等待回话。苏麻喇姑将太皇太后自床榻上扶起,她的脸色正如乌雅料想地一般憔悴和苍白。
“景寞那丫头怎么样了?”
“回太皇太后的话,奴婢的移魂仪式已经完成。”
“移魂?才刚不是说是先皇驾崩太过伤心而失魂需要追魂吗,怎么又变成移魂了?”
“奴婢开始也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奴婢在追魂过程中发现公主的三魂七魄俱在,并不是被惊吓到以致昏迷的。只是三魂不稳,七魄不定,魂灵无法归位。因此奴婢认为景寞公主近几日一定是遇见了什么自己不想记住的事,此事纠结在公主的心神上,再不消除这段记忆,奴婢唯恐伤了公主性命。因此奴婢自作主张为公主进行移魂。公主只是忘记了那段压在心上的痛苦之事,今天夜里就可以醒过来。”
太皇太后并没有多么担心景寞的病情,不过是碍于功勋卓著的岳乐王爷以及耿家的面子应个景。可是此刻她却觉察出乌雅话里有话,本就有些心虚的太皇太后更怕此刻再出什么乱子。这乌雅在入关前就因道行深厚而深得皇家器重,却最是一个心机颇深之人。
“乌雅,你既然深知公主的病是心病,那么你定然已经探知出来压在公主心上的是什么记忆了?”太皇太后强打出精神来凝视着乌雅,只见乌雅面不改色,缓缓到:
“启禀太皇太后,不过是些小女儿的心肠。唯恐先帝驾崩后自己失了宠爱,又兼在先帝陵寝守灵时冲撞了山神,所以急火攻心,魂灵不稳。”
太皇太后明知她是在哄骗她,但却没有任何办法整治这个女人。紫禁城里有太多秘密,乌雅如此神通广大更不是太皇太后等一介凡人可以瞒得住她的。何况许多人力不可为之事又必须借助她手。因此只能挥挥手让她下去。待乌雅下去后,太皇太后朝苏麻喇姑道:
“苏麻啊,有时候我真的觉得累了。”
苏麻温和回应道:“太皇太后,您管着整个大清国的江山和天下万民,不累就是神仙了。”
“所以福临才真是有福气啊,能长与古佛青灯为伴,可怜却留下这个烂摊子给我和玄烨。辅政大臣以鳌拜为首,飞扬跋扈虎视眈眈,如今连这么一个萨满都和我斗心眼子。明摆着以灵力邀功邀宠,让哀家忌讳她。”
“太皇太后,您别只看这恼人的事,先皇出家后新帝奋发图强,太皇太后应该高兴才对啊。”
“苏麻,你是真没看明白还是和哀家揣着明白装糊涂。玄烨可不是奋发图强啊,他是在扮猪吃虎呢。也许咱们必须得承认,咱们养的孩子,尽管有着冲天的富贵,却不如这些小门小户的人家养出的孩子,先前我以为喜塔腊家的那个桀年精明,可他的兄弟也不差啊。”太皇太后叨咕着大清朝最要命的宫闱秘密,却像议论亲戚家的琐事般轻松。吓得苏麻喇姑连忙跪下,正色道:
“太皇太后,这件事您可千万不要再拿出来说了。咱们知道就得了,若是让辅政大臣们听到一点点风声,先别说南明余孽,就是三个异姓王也会造反的。”
“苏麻啊。”太皇太后强撑着身体拽了一把苏麻喇姑,然后轻松地说:“怕什么?我现在什么都不怕。当我见到桀年那孩子第一眼我就怀疑我的玄烨是被掉了包的。尤其当佟妃急匆匆地把桀年送往东北,又将斯年指婚给了索尼家的孙子我就更坚信玄烨不是皇子龙孙。可我没害怕。因为我根本没时间怕,我眼看着我的儿子霸占了他的弟媳妇逼死亲弟弟,又成日地和我作对还有什么比这更让我害怕?如今董鄂氏那个女人终于死了,可他却要跟着去,置江山与祖宗基业于不顾。他这是在惩罚我啊,因为多尔衮,因为我总深管他的行动,因为我给他安排了两个他不爱的皇后……所以如今我不怕了,谁做皇帝又能怎么样?身子骨血是我身上掉下来的没有用,谁听我的,谁就是大清国的皇帝。我没看错玄烨,从我不惜更改福临的诏书推他上位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个孩子就是大清国的希望,他的学识、才华、品质和霸气,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完成福临没有完成的一切。”
“太皇太后,这些话咱们以后别说了。奴婢总觉得……”
“觉得什么?觉得景寞那丫头在守灵的时候听说了佟妃偷龙转凤的事?放心吧,乌雅尽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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