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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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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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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玉王朝,京都。     回珍阁后山的药田里一片宁静。如今正值初春,去岁种植的药草都已经长出新鲜的绿苗,多数还生得三岁孩童一般高。一眼望过去,两个山头,一片凹地,满满都是,轻易看不见尽头。     靠东的山腰上有一处茅草搭建的凉亭,远远看着,里头惶惶有一人影隐约得见。风里带了股淡淡的清甜馨香,想来还沏了普洱清茶。言余皱起鼻子嗅了嗅,加快脚步。     凉亭里确实沏着茶,青烟袅袅,郁香蔓延,一位十八岁左右的男子席地而坐。他身上穿着回珍阁学徒的长衫,雪白的布料,滚边和腰带都是淡紫色。一头柔顺青丝一半用了樽普通的玉冠束在头顶,一半随意地披散在肩背上。     此时,他正垂头专注着手中的书卷。对于就要有人到来,丝毫未觉。     言余走到亭子外面的时候停了下来,他不自觉地整了整衣服,还悄悄清了一下喉咙,这才出声对那看书的男子小心翼翼道,“闵翎师叔,阁主师傅让我来唤您回去。”     亭子里的男子被人打扰,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头,却是头也不抬,对外头的人也不予理会。侧面看过去,他生了一张精致美妙的脸。皮肤白皙,眉眼狭长。有长卷浓密的眼睫和晶莹黑亮的眼核。     好像是看书的时候遇着了难题,此时,他淡粉色的嘴唇轻抿着,尚没来得及松开,是一条画笔都无法勾勒的水墨线条。     言余知道这位师叔的性子,没有得到回应非但不郁闷,反而还在心里暗暗自责,都怪自己没有眼力劲儿,打扰了师叔看书。     平日里,下面这些弟子时常也会议论阁中八卦。说起这位闵翎师叔时,最先说的必然是孤僻自闭的性格,接着才是连女人都忍不住妒忌的美颜以及名动京都的高超医术。     在这百年历史的回珍阁里,一共分了药童、学徒、医侍、大夫、医师五个等级的人,阁中弟子通过参加每年一次的考核大会得以晋升。     而这位闵翎师叔十岁就进的回珍阁,被那时已经七旬的祖师爷爷收做关门弟子。因天赋异禀,资历过人而深得祖师爷爷喜爱。只是他常年独居,又不与人来往,更因厌烦从不参加考核。所以,即便他早已达到医师境界,却仍然挂着学徒称谓。     因了这份儿内向,在旁人眼中他不好亲近。又因医术相貌出众,更是让人觉得不可亵渎。即便是有心与他交好,多是觉得自己高攀不上,进而退却。     可不知怎的,也正是这孤僻独居的性格,反倒让京都里的贵族女子愈加待见他。常常冥想,若是能成为叶先生唯一亲近的那个人,该有多么幸运。     单单说气度与外貌,叶闵翎走在路上,还真有几分世外仙人的味道。可是,这位众多少女梦中情人的假想对象却并非传闻中说的那样厌世离俗。他其实,只是有点交流障碍罢了。     叶闵翎磨磨蹭蹭的从后山袭来,终还是去了议事的前厅。进去的时候屋里已经站了二十来人,他一边往角落里躲,一边心中纠结。其实他是最不爱参加这种会议的,可张师兄专程叫人来唤,他又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大堂里的人皆是凝神聚息,没人言语,因而也无人发现他的到来。主位上坐了个十二、三岁的华服女子,眼睛生得极大,只是毫无生气,深褐色的眼核前似是蒙了一层灰顿。     她穿着一条雪白的衫裙,底子上印着华贵蜿蜒的水印花纹。宽大的袖边是鹅黄色,衣襟与腰处皆露出些天空一般的湛蓝。她面无表情的端坐着,膝盖上卷缩着一只毛皮雪亮的小猫。乌黑的长发编成长辫垂在身后,辫子间缠绕着白色纱绢,发髻里别着几朵白色的缀绒钿花,配上额心那枚做工精细的银白华盛。     那双大而美的眼睛一一扫过殿中众人,目光凌厉,逼得人纷纷垂下头去。虽然是冷着的脸,但是的的确确是位冰清美人,容颜气度均能艳慑四方。     回珍阁如今掌事的是张乙弘,他正在与那女子道,“阁中医术出众的弟子皆在这里,不知芙裳公主中意哪一位?”     芙裳公主并不理会他,只是打量着殿中一众,好半天都不做表态。张乙弘等了一会儿,见她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有些按捺不住,不由又出声问道,“公主可考虑清楚了?”     女子这才将视线转移过来,双目直直盯着他,眼神竟比先前还要冷。也不顾虑场合,朱唇轻启直接道,“你废话真多。”     众人闻言皆变了脸色,要知道张乙弘作为回珍阁新一届当家,即便是当朝权臣都得给他几分面子,便是在皇帝面前,也未曾当众受过这等□。这芙裳公主,果真如传闻一样,脾性乖张,做事全凭自己喜好,不买别人的账。     张乙弘被斥责得很难堪,可如今当着这么多人,对方又是皇室公主,他能怎样?最后只得硬生生吞下这口恶气,沉脸低下头去。     这时候,回过头去的芙裳公主突然从位置上起来,缓缓往下面走去,她身后四个贴身服侍的宫女连忙快步跟上去。     雪白的裙摆拖拽在黑曜石铺成的地板上,生生让几个年少者移不开视线。见她起身下来,原本站着的人都慌忙跪俯到了地上。只有角落里的叶闵翎,因神游他处,没注意到形势。如此,便被彻底暴露了出来。     他在身旁后辈的拉扯下回过神来,侧头便对上那双蒙着雾霭的大眼。对方眼神太过凌厉,他慌忙移开视线垂下头去。面色惶恐,心里却在默默发怔,“什么情况?”     这时候,只听芙裳公主问道,“你叫什么?”     叶闵翎不擅与人交流,被点了名之后做出的第一反应就是后退一步,企图如往日对待他人一般回避掉芙裳公主的问话。而他的反应,芙裳公主都一一看在眼里。     殿中众人都知晓叶闵翎的性格,几乎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就连张乙弘都忍不住有些焦急,拳头一紧,慌忙上前解围道,“启禀公主殿下,他叫叶闵翎,乃是卑职的师弟。”     叶闵翎一直被芙裳公主上下打量着,那完全陌生的目光里如有芒刺,扎得他浑身很不自在,情不自禁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一时间,大堂里的气氛僵硬到了极点。好在芙裳公主并未将焦点停驻在他身上太久,她伸手指着叶闵翎对身后的张乙弘道,“就他了。”下达完指令,她转身走了出去。     众人忙跪趴在地上,齐声送道:“恭送公主殿下。”     直到她彻底消失在门外面,这才全都大舒一口气,千恩万谢庆幸自己没被选上。只有张乙弘沉着脸,神色严肃。     叶闵翎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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