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下眼泪。
“我想,他总该死心了。谁知道他去报复她的丈夫,把人家害得家破人亡。”倩玲声音稍稍稳定,“然后,跟我提出离婚。”
安安眉头紧蹙,突然能理解倩玲的苦痛。
“那晚他喝醉了,把我当成朱歆裴那个贱人……”
歆裴,原来就是歆裴。安安突然想起那夜乔生的表情,那痛到极点的眼神。胸口有些窒痛。
“后来,我怀孕了……我竟然怀孕了。”倩玲喝了口酒,眼睛里充满某种疯狂的神色,“那是他第一次碰我。还是因为醉了,以为我是朱歆裴……”
“于是他不再谈离婚的事,等到浅浅出生。我才发现原来他那么喜欢小孩……为了浅浅他几乎三天两头回来。”倩玲陷入回忆中,脸颊开始潮红。眼神也柔和起来。
安安这才知道他们口中的“浅浅”原来是乔生和姐姐的女儿。
“只是,他每次回来就是为了看浅浅。他那样喜欢她……但是对我,他正眼都不看!浅浅病了,他比谁都紧张。于是我要浅浅生病,那么他就会焦急的天天回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酒店的灯光是偏红的,隐隐绰绰的仿佛不是现实。
“有时我为了浅浅哭,他还会柔声安慰。”倩玲的目光仿佛飘到很远的地方。“于是,我就天天让浅浅生病,她总是不停发烧、发烧……”
一股寒意扩散到安安的四肢百骸,胃部开始隐隐不适起来。
“有一天,浅浅高烧不退。他正好在日本,我给他打了电话。浅浅烧得不停抽搐,但是我不送她去医院。我要等她爸爸来……最后她不再抽搐烧也退了。我抱着她,她那么小却那么冷……”
“别说了!”安安眼睛已经充泪了,胃部翻滚如波只想呕吐。
“他回来了,发疯一样的抱着浅浅……”倩玲望向安安,眼神空洞,“可是,浅浅已经死了!”
安安只觉浑身发冷,不由自主的颤抖。
“很可怕的故事,是吗?”倩玲说,“是他害死浅浅的,是他!我要报复,我要他尝尝痛苦的滋味!他曾经给我的痛苦我要他十倍奉还!”
“你以为他不够痛苦吗?”安安吸了口气轻声道,“他的痛苦绝对不会比你轻。”安安艰难的说:“姐,算了吧。不要这样苛求自己。让大家都忘记不愉快的过去吧。”
“不!”倩玲坚决道,“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安安一整个上午都神思恍惚,对着电脑出神。
“喂!”grace在身后拍了她一下。“你脸色不好看!怎么了?”她用手摸了摸安安的额头。“没有发烧啊。”
“你别吓人好不好。”安安被她吓了一跳,不由生气。
“kelvin下午要开全体会议。Paul让你准备的资料呢?”grace说。
“喔,我弄好了。”安安忙在电脑里查找。
“晚上说好了和靖书去happyhour的,别忘了!”
“你们去吧,我不太舒服。”
“你不去,我和他两个人怪尴尬的。”grace突然脸红。
安安笑了,“你也会害羞?这不正好给你机会吗?”
“去你的!”
下午的会总结了公司的各项业务发展情况和今年的指标。乔生出来做了总结。安安远远看着他只觉得剑眉星目,说不出的俊逸。举手投足间,一贯的潇洒笃定。只是眉头间总有淡淡的纹路,像一直处在某种忧郁的状态中。有谁可以抚平那纹路让他快乐起来呢?
会议宣布了新的楼盘“裴园”的计划。安安听了,不由一懔,这不是和莫氏共同拍下的地块吗?还以“裴”命了名。想到姐姐一口决绝的说着要破坏这个计划的表情,不由得不安起来。抬头看见乔生一脸沉着,目光坚定。
下班一出公司大门,安安已经被一只手猛的拉到一旁。一看是莫靖书,顿时没好气道:“拉拉扯扯干嘛?”
莫靖书手挥了挥,赫然是上个礼拜才绣完的腊梅花图样的帕子。“这你绣的?”
“怎么在你这儿?”安安问。明明玫姐说八百元卖掉了的。
“我买的,花了两千!”他面色有点犹豫,然后道:“睡莲会绣吗?”
“干嘛?”难道玫姐骗她?玫姐明明说是八百卖掉的。安安有些发愣。
“绣一个给我。我有急用!”他眼睛有些发红,额头青筋微微凸显。
“知道了!”安安看着他,“你怎么了?”
“没事!”莫靖书轻轻的叹了口气,仿佛有些失魂落魄,“我走了,尽快给我。拜托了。”到最后他的声线有些暗哑,说完后就转头走了。
“唉!”安安唤他,只见他修长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安安心思有些烦乱,她本是个较单纯的人。所以将别人也想得单纯。她不信玫姐会骗自己,就算玫姐多拿点钱也是有原因的。她一路自我安慰。
到玫姐店里时天已经黑了,玫姐迎出来笑道:“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明天下雨,你上山自己小心点。”她将一大包拜祭用的物品递给安安。“元宝我折了两天,我看是够了。”
安安笑着接过来,沉甸甸的一大包香烛和纸钱。心里突然暖洋洋的,“谢谢玫姐……”
“傻丫头,谢什么?”玫姐走进柜台。
明天要去拜祭外婆,清明节是没有时间了。只能赶在清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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