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要不要?”抬头看见递过来的一杯子关东煮,那手上缠着绷带。安安接过杯子,对他笑。
“你的手没事吧?”安安问。
“没事儿!”他看了看表,几分烦躁,“快出去吧,医院这鬼地方连烟都不让人抽!”
“哦,好的。”安安双手一撑坐到了床沿边,准备穿鞋。但是右脚肿的鞋子都穿不上。
“得了!”他很不耐烦,“我背你下去吧。”
坐这个人的摩托还真是提心吊胆,刚刚一路来医院的时候。他速度飞快,安安差点就吐了。
“慢点,行吗?”安安不好意思的说。
那人左手夹烟,右手扶着龙头。速度倒是挺慢,“行了,还怕摔了你不成。我还怕了呢!今天才死过一回。”
“对不起……”安安笑,跟这个人说话挺轻松。
“我叫莫靖书,你叫什么。”他的声音被他的身体挡着,闷闷的。
“易安安。”安安扯着嗓子放大声音。
夜风有点凉,今天真是什么都经历过了。还好是有惊无险。但是瞅着肿肿的右脚安安又愁起来。明天怎么上班呢?
“你住这里?”莫靖书从摩托车上跨下,望着朴竹园高大的镂花铁门微微蹙眉。
“恩,”安安一只脚跳下车,“我暂时住亲戚家里。”
“你打电话给他,让他出来接你。”他歪头点烟,“这么高档的地方我就不进去糟蹋了。”
安安有些迟疑,看看表九点了。也不知道乔生回来没有,但大门和家还是很有一段距离,总不能这样跳进去。还是拨了乔生的电话,手指有轻微的颤抖。电话等待音响起的时候,她感觉胸口似乎有东西压着,喘气也有些困难。
“喂!”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传来。
“我是安安,你在家吗?”她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紧张。
“在,你在哪?”
“我摔了一跤,脚扭伤了……”还是有些支吾,“现在在大门口。”
她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乔生略有不耐的表情了,“能不能,来门口接我一下。谢谢……”
乔生沉默了一下说,“等着!”然后挂断了电话。
安安呼了口气,“今天谢谢你。”安安对莫靖书笑笑。他将烟掐灭,跨上摩托道:“以后走路要看车,别一副痴呆样。真的要死人的!”
莫靖书回到自己十几平的房子里。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几个空掉的啤酒罐。他将它们踢开,脱下皮夹克往床上一扔,人也一并倒下去。天花板上的涂料有些脱落和开裂。那纹路四处蔓延,好像一张狰狞的脸。
他倒是没有什么改变。已经四年了,很多人四年如同一日;很多人的四年却是一个轮回。但是不管轮回多少次,都浇灭不了心中的恨。他用力吸了口气,心脏在空空的胸膛里如同巨大的钟摆撞击着五脏六腑,直痛得他无法忍受。
他永远不会忘记歆裴在弥留之际对他哭着说:“原谅乔生,原谅他……”眼中那么多的不舍,语气是那么的凄凄哀然……说完就望着门口,等待那个根本不会出现的人。
原谅?凭什么要他去原谅?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受了,他痛了,最后却要他去原谅!凭什么?
还有他的父母呢?他们错了吗?他们就该这样死去吗?
眼角的泪带着微温,他的心底却冰凉一片。紧紧握住的拳头微微发抖,白色的绷带渐渐的成了殷红……
“你这个样子明天就不要上班了。”乔生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对着坐在床边上的安安说。他仍是西装领带,一脸的疲倦。好像也是刚刚下班。
“这样不好吧,我都没有跟paul请假。”安安有些失神,以为他会开车来接她,没料他只身前来将她背回来。眼见他额前有些细细的汗水,她很过意不去。
“好好休息吧,我明天跟他说。”乔生转身要出去。
“哎!那个……”安安叫住他,乔生回头,眉头微微挑起。乌黑的眸子里一如平日的清冷。本来想问问他早上粥喝了没有,在他这样的注视下,她反而瑟缩了。忙道:“没,没事了。”
“今天早上的粥很好喝。”乔生的眉头微微一松,唇角上扬露出一个微笑,“谢谢,晚安!”
安安抿着嘴唇,心底却像流入春涧的泉水
不用上班,安安左右无事收拾起房子来。屋子里静悄悄的。她把衣服洗了。乔生白色的衣服晾在院子里,随风轻摇,像光洁的羽翼。
她手里拿着绣绷,她用银线和绿线绣简单的马蹄莲。因为“裴生”一楼的大厅里摆着个巨大的花瓶,里面一大束马蹄莲——简单而爽利的造型。她经常感觉自己性情中难以摆脱的压抑与怯懦,对于明朗的事物总是喜欢。
隐约间听见门铃响,她站起来。右脚可以微微点地,瘸瘸拐拐地走到门边。开门便是一股香气,竟是倩玲。上次外婆葬礼以后就没有联系,对于倩玲,她心里不无怨恨。但毕竟倩玲也有她的苦楚。
“怎么着?不请我进去坐?”倩玲将墨镜摘下。她的妆容很精致,让人眼前一亮。。
“请进!”安安忙拿了拖鞋让她换。
倩玲走进屋子,环顾四周:“他倒也节省,这么旧的家具就是不舍得换。”不知为何,语气中隐隐的都是怨毒。
“姐,喝茶。”安安泡了茶放在茶几上。倩玲今天一身黑,齐膝的短裙下是修长的小腿。
倩玲在沙发上坐下,看了一眼安安的脚说:“你腿怎么了?”
“摔了一跤,过两天就好。”安安说。
“我跟乔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她点了烟,身体陷进沙发里。沙发是白色的,而她是黑色的。对比之下,她人小得让人心生怜惜。
“大约知道一些。”安安说,其实只是知道他们离婚了。前因后果她一无所知,现在两个人搞得跟仇人似的也不知为什么。
倩玲不说话,只是狠狠的抽烟。
“姐……你怎么了?”安安问。这几天在报刊电视上看见倩玲的照片和节目,她已经是著名的模特经济公司的一线模特。生活应该不错。
倩玲突然将自己提包的拉链拉开,拿出一个黑色的本子。她手指轻轻的颤抖,将本子近乎于砸的抛在茶几上。“你告诉岑乔生,要拿回所有的,还要看我高不高兴。”她声音暗哑却带着颤抖。
“姐,不管你们以前发生什么事。现在还是可以做朋友,就不要彼此为难了。”安安想到乔生的表情和眼神还是忍不住说了。
倩玲侧眼瞅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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