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提着刀跟斐烈人干,可那一辆辆悠然驶过的马车,却让这份悲凉和屈辱。更增添了一份无奈。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人群外有人叫了起来。
“来了,来了!”
人们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背着信筒的不知堂信使,在几名骑士的护卫下,如风一般从南门大街的方向飞驰而来。
人潮在他们的面前,自动的分开一条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信使的身上。
这信使目不斜视,直策马到了不知堂的亚特兰分部小楼前,他才如同鹞子一般飞身而起,落地之后,一个箭步就冲上了楼梯。
早在这信使出现的时候,小楼的木门就已经被不知堂的职员给打开了。等信使快步进去,这些职员立刻拦住了试图跟进去的其他人,砰的一声,将木门给关上了。
艳阳如炽。
小楼下,人们仰着头,如同一个个寂静的雕塑,仰头望着那扇木门。
目光中,有焦急,有期盼,有忧心,有悲伤。
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稍微动上一下。大家就只是静静的看着,静静的等待着。一些人牵起了手,十指紧扣,彼此依靠。女人们低着头,低声的祈祷着。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那是一位年轻的女孩在唱着祈祷的圣诗。
几只鸽子咕咕叫着飞了起来,从人群的头上掠过,汇入从钟楼那边飞过来的鸽群。寂寥的鸽哨,在城市上空回荡着,一遍又一遍。
…………………
…………………
当马车驶入爱德华下榻的城堡的时候,一直闭着眼养神的唐纳德睁开了有些松弛的眼皮,撩起窗帘,向外看了一眼。
三十名全副武装的银甲骑士,护卫在马车旁边。
四名旗手和八名号手,走在车队的最前面。飘扬的纹章旗,随着车队的行进,在风中猎猎作响。
城堡道路的两边,停着几辆避让的贵族马车。
一个个唐纳德熟悉或不熟悉的贵族,正走下马车,向这边行礼。
唐纳德的脸,隐藏在窗帘后,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人。直到看见一位名叫埃布特的伯爵时,他那冷漠的眼神,才有了些许松动。
他甚至掀开窗帘,向埃布特点了点头。
一缕喜色,从那位四十多岁,身材瘦削,长着山羊胡的贵族脸上浮现,他的腰弯得更低了,脸上的神情,也愈发的恭敬。
马车经过了城堡大门,唐纳德放下了窗帘,脸上露出一丝有些疲惫,又有些得意的笑容。
唐纳德六十多岁,一向保养得很好,平素看起来,比小他十岁的人看起来还年轻。三十年权力顶峰的生涯,让他的身上,自然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如鹰,如狼,如虎。也如山岳。
有时候,人们不仅会想,这样一个人,怎么才可能倒下来。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疑问。
三十年来,凡是和唐纳德做对的人,都已经死了。其中许多人,甚至没能对他造成丝毫的威胁。唐纳德只是伸出小指头,轻轻摁了下去,就足以让那一个个历史悠久,底蕴身后的家族灰飞烟灭。
家破人亡,对于唐纳德的对手来说,是再常见不过的结局。
而这些仇怨,这些血火,这些回荡在索兰帝国上空的惨呼声,也为唐纳德披上了一层坚硬而冰冷的外壳。
没有人有胆子去探查这层外壳下究竟是什么,只有此刻,一个人坐在马车上。神情松弛的时候,才能发现,这位统治索兰帝国三十年的权臣,依旧抵不过时间的锋利刀锋。他已经老了。
尤其是最近一年。唐纳德发现,自己老得特别快。
脸上的皮肤已经开始松弛。眼皮就像普通老人一样耷拉下来,挤得一双细长的眼睛渐渐呈三角的形状。眼神变得浑浊,而精神,也大不如以往。
唐纳德的手。在马车光滑的花梨木扶手上轻轻敲了敲,叹了口气。
这一天,自己已经等得太久。
不过幸运的是,自己终于还是等到了。
马车绕过了城堡前漂亮的草坪,沿着碎石路向着那栋人字形,灰墙红顶的主楼驶去。城堡中,已经停了不少马车。贵族们有些站在路边。有些站在草坪上,三个一群,五个一堆,低声的说着话。
当看见这辆马车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把目光聚集过来。
这些目光很复杂,但也很熟悉。就像是骑士比武赛场上,观众们看见一位无可匹敌的长胜骑士入场时的目光。
无论是崇拜,嫉妒还是憎恨,他们却只是无法影响比赛结果的观众。
当马车在楼前停下的时候,唐纳德并没有立刻下车。
他坐在马车里,想象着自己的对手——那位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看起来就像一位儒雅学者一般的帝王,或许此刻就站在某一扇窗户的后面,注视着自己。
唐纳德忽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三十年来,他一度将这个对手逼到只能被动挨打的角落里。无论是他锐气正盛的青年时代,还是沉厚内敛的中年时代,他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可他有足够的坚韧。
哪怕遍体鳞伤,甚至成了帝国贵族眼中不屑一顾的笑话,他都死守着那个最后的角落,始终不退出这最后的一步。
十年前,唐纳德就觉得废除皇室,自己取而代之的时机成熟了。可十年过去了,爱德华依然坐在那个自己无限向往的宝座上。哪怕只是一个傀儡。而自己,哪怕权倾天下,也依然站在他的下面,向他行礼。
尤其是战争爆发以来,依托几次胜仗和艾蕾希娅加入圣女殿的契机,爱德华甚至还逐步扳回了一些劣势。
就连倾全国之力组建的三大军团,也落到了他的手里。
唐纳德很清楚自己的力量。在政治上,没有人是自己的对手。论手中的兵力,数量上也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真要爆发一场战争,他觉得自己不一定是爱德华的对手。
像萨芬这种能打仗,也会打仗的将领,偏偏就是最坚定的保皇派。只要他们在,自己想撕破脸动手,就不得不仔细掂量。
机会,似乎越来越渺茫。
不仅贵族们因为斐烈这个共同的敌人而支持爱德华,外面还有兰里斯家族这样的庞然大物,同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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