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咱们依法办事,谁也挑不出毛病来。当然了,这动硬的也要选好了对象,必须找一个明明家境富饶,却偏偏硬顶着不交税的人来开刀。有这样的人吗?”
“有啊,七里山塘的丁四婆就是一个。她家里三十多张织机每天哗哗地响,绫罗绸缎一船一船地往外运,每年收入一两万银子不成问题,可她就是不肯交这几百两银子的税款,别的机户多多少少还能交点,可她却是一个铜钱都不交。”
蒋国基说:“好,就拿这个丁四婆先下手,她要是不交税,咱们就抓人、扣东西,非让她交不可。”
季世光说:“我说您看这样行不行?这个丁四婆由你亲自出马,只要你能把她拿下,其余的机户家的税就再也不用你出马,都包在我身上了。”
于是,蒋国基和季世光带着一队差役,直奔苏州城外的七里山塘而来,来到了一条街巷,只听得这里哗哗的织机声响个不停,家家户户都忙碌个不休,都是机户们在进行着生产。
季世光把蒋国基带到了一家机户的门前,向着里面大声呼喊道:“丁四婆,丁四婆,快点出来,知府蒋大人到了。”
喊了好几声,里面才有人回应道:“别喊了,别喊了,我来了。”只见一个五十岁开外,又黑又胖的妇人一扭一扭地走了出来,她便是丁四婆。只见她走出门来,看见了蒋国基、季世光和众多的差役,却也并不惊慌,站在那里说道:“原来是知府大人来了,小民这厢有礼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没事就请回吧,我这里可忙着呢。”
蒋国基走上一步说道:“丁四婆,你家的税款一分都没有交,这怎么可以呢?我今天来就是来要你交税的。你把税交了,我立刻就走。”
丁四婆白了蒋国基一眼:“我说蒋大人,这可实在是对不起,我们家今年的生意不好做,实在是没钱,我们交不上啊。您先请回吧,等到了明年,我们家的生意好了,我一起给您补上。”
蒋国基说:“你家生意不好,这织机还哗哗地开着,难道你雇织工不用给钱的吗?”
丁四婆说:“我们家以前欠下了人家一屁股债,如今开织机都是为了还债的,现在挣的几个银子都给了债主了,手头上一点钱也没有。”
蒋国基说:“丁四婆,你就不要狡辩了,你听我把道理给你讲讲清楚。你把税交上来,交给共和国,共和国用这个钱来养兵打仗,来打败清兵。要是大家都不交钱,共和国没钱养兵了,清兵再打回来,你还能像今天这样对官府这么牛气吗?要是满清的官府早把你抓起来打板子了,因此,你为了咱们能继续过上现在这样的好日子也应该把税款交上。”
丁四婆说:“哎呀,我们小老百姓可不懂什么国家大事,我们就知道能省一点是一点。这大清国也收税,你们共和国也收税,这不都一样吗?你们谁胜谁败关我的屁事啊?”
蒋国基恼了:“丁四婆,我只问你,当初满清的时候,你敢不敢这样对着苏州知府讲话?你答呀,怎么不答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难道非要满清的官员回来给你一顿板子再让你站笼,你就舒服了不成?今天我就问你一句话,这税款你到底是交还是不交?”
丁四婆说道:“我就是不交,你能把我怎么样?如今是共和国了,我是堂堂的一品大国民,是国家的主人,你们都是国家的公仆,是我的奴才,你们敢把我这当主人的怎么样?”
蒋国基气得火冒三丈,大喝一声:“来呀,把她给我抓起来!”几个差役扑过来“哗啦”一声把铁链套在了丁四婆的脖子上,架着她就走。丁四婆如同杀猪一样地嚎叫了起来:“了不得了,杀人了,要杀国家的主人了!快来人啊!快去找咱们的议员啊——”
街巷中其他的邻居也都是开机房的机户,他们见丁四婆被官差抓走了,心头也不由得一寒,觉得这民主政府也是和满清一样,容不得百姓不纳粮,那些同样抗税不交的人,都不免老实了许多。
蒋国基把丁四婆抓进了知府衙门,将她带到了大堂之上,然后问她:“丁四婆,你到了这里,我再问你,这税你交还是不交?”
丁四婆居然依旧强硬:“我不交,就是不交,哼,你等着,我们选区的议员马上就到了,看你放不放我?你要是不放我,他就弹劾你!”
蒋国基不禁心中苦笑:“这个丁四婆连字都不认识,居然对于政府和议会的运作情况了如指掌,倒也真难为她如何能记住那么多新鲜名词。”
正在这时,一个差役进来报告:“报告大人,乔长庚议长和两位议员到了。”
蒋国基知道乔长庚来了肯定没好事,便对差役们说:“先把这个疯婆子带下去,关起来。”
这边刚把丁四婆押下去,那边乔长庚就和两个议员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进门乔长庚就指着鼻子对蒋国基破口大骂:“蒋国基,你这个昏官酷吏,如此的残民以逞,视百姓为刍狗,我今天绝不与你干休!丁四婆在哪里,你快把她放了!”
蒋国基道:“乔长庚,你看清楚点再开骂,我依照法律行事,哪里不对?丁四婆抗税不交,依照共和国刑法应该查处,你难道还要为她开脱吗?”
乔长庚“呸”了一声说道:“蒋国基,你少拿着刑法来做虎皮。难道共和国的刑法会不顾百姓的死活,强征捐税吗?难道说生意困难,周转不灵,连温饱都难以为继的人也必须交税吗?丁四婆欠了很多债,她现在要全力还债,哪里还有能力交税?”
季世光在一旁说道:“乔长庚,大家都是苏州人,你这么说就是纯属耍赖。全苏州的机户那家不赊欠蚕丝、棉花?同样的道理,那些开布庄绸缎店的人也赊欠机户家的货,哪家不是先要把货销掉再来还欠款?丁四婆所谓的欠债其实就是这些东西,这也算债?从前满清当政的时候不也都是如此吗?那时候谁家敢欠税了?一个个不等差役到家,早早的就给衙门送去了,如今是共和国了,这就交不起了?这么说谁信?”
乔长庚说:“以前那是满清的虐政,大家敢怒不敢言而已。如今百姓当家作主,难道还要和满清一样,祸害百姓吗?我是百姓选举出来的议员,一定要为百姓说话,今天你不放丁四婆就是不行。”
蒋国基说:“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现在你和那些议员们的薪俸也都没领到吧?百姓都不交税,你们难道都喝西北风不成?”
乔长庚说:“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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