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约会。”
冷清发完这条短信,立刻退出,清除信息箱、通话记录,刚刚按下确定,屏幕还显示着“删除中”,手机已经被人夺了过去。
修长的身影从头顶覆下,一股幽然的气息钻入鼻腔,清冷的,浅淡的,恰到好处的融成一体,迅速侵入蔓延。
不用抬头也能想到那张脸,完美到几近零瑕疵,衬着如瀑的银色月光,有服顺的发丝在微风中轻扬。
尉迟勋翻查着手机,有用的信息早已被删的一干二净,仅用一根食指贴着她的下巴,抬起,迫使她看向自己。
“刚刚是在和谁发短信?”他一挑眉梢,薄削的唇开阖,“陆铭涵,是么?”
冷清将脸撇开,手揉了揉按痛的下巴。
尉迟勋的占有欲出奇之强,看冷清手机的毛病从两人认识起就有,她虽然不介意,有其他男人的电话短信时,还是尽可能删了,免得惹他不高兴。
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她都一直改不过来。
转念却想到彼此的身份,她早已没立场如此在意他,更不需要害怕他,便劈手要夺,却被尉迟勋反手一抓,整个人都跌入了他的怀里。
“那孩子已经三周岁,你却在两年前才来香港,试问你有什么工夫能和那男人生孩子,这样帮他,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关你什么事?”冷清反唇相讥,此刻只想着要快点离开,握着手机的另一端,和他拔河,“尉迟先生,请你放手。”
“放手么?”尉迟勋的笑容奇异,故意向下深挖,“我已经将你放了一千天,还不够么?清儿,你该知道的,你于我的重要性,如同是胸腔里的这颗心脏,只有心脏尚在原处,日复一日的搏动,才能让我活得下去——你说,我怎么可能放手?”
笑容里竟然有难以言喻的绝望,纯净的眸子反射着月亮的清辉,他整个人反而颓废了一倍。
冷清心中一缩,努力将这幅神色忽略,直言不讳,“是么,那你的心脏停了三年,你却还能在这儿和我油腔滑调,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诈尸’?”
尉迟勋眸光忽暗,突然松了手。
冷清没站稳,抓着手机向后一连退了几步,最终被他有力的胳膊缠上腰,又拉了回来。
“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吗?”他低头看她,一字一顿,“终日在想出人头地、衣锦还乡,靠做能永远拥你入怀的梦,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其中的艰难,你永远体会不到。”
冷清的耳边轰然炸开,这些话算什么?三年前一声不响的离开,三年中没有来过一通消息,现在却突然冒出来,随时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她真不知道该相信这是真话,亦或是敬佩这男人绝佳的演技。
她忽然就觉得好累。
这三年她又是怎么活过来的?
靠着对某人的失望和恨意,行尸走肉般撑到现在。
这个男人还以为全天下就只他一个人才会痛苦吗?
她不吱声,哪怕心中已是波涛汹涌。
手机却响了起来,适时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
尉迟勋即刻夺过,抬高手,在冷清够不到的高度,一字不落地读着短信。
气恼在顷刻间喷薄,他松了束缚,将手机往她怀中一扔,冷笑笑,“自己看。”
“妞,爷今晚翻了你的牌子,识相的就立刻过来将爷伺候的乐呵呵,否则,爷立刻驱车而去,先痛扁奸`夫,再将你先X后X一百回合,钦此。”
冷清的一张脸即刻涨得通红。
陆铭涵!陆铭涵!这个混蛋男!
*
尉迟勋的胸腔起伏,晦暗不明的脸已无表情,他开始觉得自己有理由发一通火,完全不必精心修饰起一分——小气?
拎起这个女人,像训一只小猫般,高高在上,摆出一副主人的威严。
事实上,他也几乎就是如此践行。
冷清觉得别扭,这个男人将手捏住她的脖子,将她禁锢在一方天地,完全不得动弹。
怎么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是这样的一个人,凡是拥有的东西,哪怕再不喜欢,宁愿远远扔去天边,也不愿意看到被人接手的那一天——她也知道,她曾是他的。
秋夜里,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冷清慌了神,这样一副对峙,怎么能让人看到。
她推着这男人,“别这样,有人来了!”
尉迟勋垂眸望她,手上又加了一分力,“我简直想不到,你和他的感情竟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可听语气,你也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是因为他有钱么?”
冷清不解,“什么?”
“是因为他有钱才和他在一起,因而时刻装作不认识我,更不愿意回到我身边,”他扬着下颔,挑眉轻蔑地笑,“是么?”
冷清气得完全不能自已,扬着手悬在空中,若是一巴掌能打醒这个男人,她又怎能手软?
可尉迟勋已然松了手,修长的身影似是一道锋利的剑,一寸寸划进夜色之中。
严慕涵赶来时,冷清正一个人呆愣愣地站在月光下,肌肤如雪,明眸善睐,却是鲜见的凝神失落。
“怎么了?”严慕涵正对着她,提了胳膊,停在半空,如同此刻悬起的一颗心,虽在胸腔中,却仿佛停止了跳动,“不再进去吃点什么吗?”
冷清抿了抿唇,浅笑,“不了,已经很饱了,谢谢你今晚请我来。”她面难色,“不过现在急着要走,可可在家等着我去。”
“那我送你回去。”严慕涵没有拒绝,知道那小女孩子粘人。
两个人并肩走时,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笑道:“本来准备让铭涵一起来,他说要和可可一起吃儿童套餐,过二人世界。”
冷清听到那混蛋的名字,就一个劲的头疼,冲着严慕涵讪讪笑着,并不答话。
“我当时就猜到,陪可可是假,想和某人约会是真。我就故意不多说,装作不知道,等着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冷清的脑子坠进一重迷雾,此刻完全没控制耳朵来听,跟着他,一路点着头,间或“嗯”两声。
内容尚且没理顺,哪里还能听出这话中隐隐藏匿的酸味?
手机又在响,震得她心都一阵在抖。
翻开一看,却忍不住轻笑出声。
“离严慕涵远一点,他也喜欢你。”
尉迟勋不知在何时,将自己的电话存入了她的手机,名字仅仅简单的两个字:清明。
冷清、明夏的组合,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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