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弟弟让他感受到了强烈威胁。
“夫君莫要生气,”女人机灵地闪开,拉着他的手柔声说:“青槐之所以想起他,无非是夫君提到胭脂,眼下又正在喝这满是香片足以熏死人的茶。青槐依稀记得夫君的十七弟是茶道高手,上回在大宁见识了的。”
“又当如何?你这妖物!”朱棣的怒意丝毫未减,夏青槐只得将这头狮子顺毛摸。
“夫君,都说你十七弟多才善谋、雄心远图,可在青槐看来他及不上你一半,否则也不会任人宰割削了三护卫军,他现在怕是成天呆府里喝茶弹琴生闷气呢,青槐不喜欢这种男人,”她站起身绕到他背后,揽着他的脖子说:“青槐就喜欢好勇斗狠雄毅恣肆的虎狼之徒,惟有夫君你才是青槐心中的真男儿!”
朱棣被她说得耳畔酥麻,心里顿时生出万丈豪情,愈发觉得自己像头雄狮了。他将妖物拽到腿上坐下,一边尽情享受个人崇拜,一边也体味着这从**到心灵都十足尤物的祸水的美妙,而甚觉时日无多的夏青槐亦是全情投入忘乎所以。两人在小包间里的限制级动作唬得前来续茶的纯情小二目瞪口呆,红着脸合上门便一阵风似地逃了。
“夫君,你知道青槐身体恢复了,”气喘吁吁的女人终于记起了自己要干什么:“带青槐去大宁!”
听到大宁二字,朱棣立刻清醒过来。他放开夏青槐,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神情凝重。“夏都事,你何以断定本王要去大宁,带你去又有何用?说来听听。”他喝了一口冷茶,还煞有介事地理了理身上的长袍。
谈到正事,这男人立刻恢复了王爷派头,把先前的温柔与野蛮全放下了,此刻的神情同无数电视剧里老奸巨猾又一脸威严的造反王叔毫无二致,只是在夏青槐眼中,他无论何时都可爱,而且越无耻越可爱,她觉得这才是一代帝王最真实的一面,所以每当朱棣忍不住把心中精彩纷呈的权谋说给她听,无论在心理还是生理上,他都马上会得到极大的满足,到后来这竟成了他俩之间的默契,在每一个坑人计划开始和结束的时候,他们就会以这种令无数人汗颜的方式庆功。
起先,每到第二天这对男女鼻青脸肿地出来,道衍就会好言相劝节制些。朱棣倒是老实,万分歉意地同老朋友兼岳父说自己酒后乱性下回一定不会,夏青槐却总是一脸悲切,说师父啊师父,青槐活不了多久,能和自己夫君甜蜜几回。道衍拿她没法子,拂袖而去前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王爷身体好得很,你这副模样还陪他疯,简直不知死活,难怪被人说成妖物,师父如今就告诉你,你不是短命,是你自己破罐子破摔不要命。夏青槐并非没听进去,但她无法遏制自己潜意识里对未来的悲观,于是照旧把每一天当作最后一天来活,而身为一个精力旺盛又不停打胜仗的男人,朱棣的自制力又薄弱得一塌糊涂,于是……
“王爷,青槐看了大半月的文书,对战势有些判断,”为达成目的,女人也摆出了正经模样:“若得大宁,辽东即断,此其一。其二,青槐早知道你在打兀良哈三卫的主意,不然不会往那些蒙古人身上死砸银子,青槐可是专门研究了账册上那一大笔钱的去向的,而看看青槐的俸禄就知道你对自家人平时有多抠门了。”
“若得大宁,断了辽东,又能获剽悍边骑助战,大事必济,青槐以为这就是王爷的想法。如今宁王爷因不奉诏旨被皇上削了护卫军,正气闷着,王爷不趁出援永平之际拿下大宁和兀良哈三卫更待何时?不过依青槐看,你这十七弟没王爷你的气魄,怕是不会轻易合作,你若逼他就范就必定得……兴许这时候青槐帮得上忙。”
她滔滔不绝时,朱棣的表情逐渐沉暗下来,到后头竟好像眼前是个陌生人。他承认她说到他心里去了,但也许这并非一个好现象。心神契合是他梦寐以求,但仅限于他想让她知道的事,而如今,这女人竟连他同道衍都还没说的心思也知晓得一清二楚,在惊诧的同时他开始担心了,隐隐觉得将来会出事。既然如此爱她,他可不希望有朝一日她陷入某些奇怪的事情里,那样的话,于他而言果真就是遭天谴了。
“夏都事,永平有那么容易攻下么,你怎说得像切菜?太信任本王了吧。”他貌似轻松的一问,实则隐含无穷深意。
夏青槐对挚爱毫不设防,还道是他默许自己跟去大宁,故而越发想表现,又开始了滔滔不绝:“王爷是知道的,本朝开国老臣之子大抵不堪一用,那江阴侯吴良的本事青槐倒是佩服,可吴高就不同了,青槐在应天的时候就听人提过此人胆小如鼠,怕是会不战而逃。”
“青槐倒是有心,”朱棣和颜悦色起来,伸手把她拉进怀中坐下:“不过本王很好奇,是谁这么有洞见知道吴高怯懦,还会讲给青槐听。青槐说是应天,难不成是魏国公?”
这男人在夏青槐面前的常态有三种,其一是暴跳如雷,其二是体贴煽情,其三是得意洋洋兼邪恶无比,如此和颜悦色却极为少见。觉出了猜忌,夏青槐暗道不妙,但也明白越描越黑,于是装出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轻描淡写点了点头,其后迅速把话题岔开。
“至于北平,王爷大可放心,因为来的是曹国公,”提到李景隆,女人内心既觉亲切又觉悲伤,按捺住情绪才说:“王爷对曹国公的了解自是比青槐多,青槐就不班门弄斧了,总之他来了是好事,若非如此,王爷今日也不会高兴成这样。王爷带兵去永平,曹国公收到消息必然围攻北平,但一来他无害,二来有我师父坐镇,加上王爷刚在真定收降了老将军顾城,高炽素来稳重适合守城,又一直想证明自己,三人正好搭一班子。依青槐所见,如此一来,以曹国公的胆识谋略绝对攻不下北平,今日王爷也看到了,北平是军民上下一条心,别说只要调配得当留下几万人守城绰绰有余,到时百姓们也会自发出力。”
“青槐有自知之明,知道王爷今日绝非陪青槐闲逛,想看看北平的士气才是真,”半晌,这女人又开始伤感:“青槐不晓得轻重,在这儿耽误了王爷不少时间,天色已不早,走吧。”
落日余辉中,各怀心事的二人起先并肩而行,朱棣慢慢落到后头,脚步如心情一样沉重,然而,当看到女人单薄孤寂的背影渐行渐远,他暂时忘掉了一切,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
“青槐,你我是夫妻,理应彼此信任,永远彼此信任!本王错了,错了。”
他将她揽入怀中,不停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对自己催眠。单纯的夏青槐却微笑起来,心想你不过是在吃我大哥的老陈醋,我不介意,相反觉出你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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