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既然是帝王命格,那与您同列的至少该是徐姐姐。至于郊外有尼,兴许是泛指,与方外相近,乃无红尘烦恼的清静之地,未见得取比丘尼之意,所以王爷也不必为姐姐担心,何况这推背图只言江山社稷,恐怕姐姐也入不了象,青槐倒觉得您该多关心姐姐的身体。至于青槐,您则完全不必忧虑,青槐才疏学浅,亦不敢妄言象中所指何人何事,但肯定此象与自己这无足轻重的女子无关。”
“青槐是本王的命,何来无足轻重之说。怀素身体不好,本王也难过,这么多年同甘共苦过来,她对本王的心意任是草木也被打动了,她确实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妻子。只是有时看着她,本王会恍惚,心想若当初娶的不是她,那自己这一生又当如何,或许就没有了之后种种事端,或许本王就会安心当个王爷,纵使有天依旧会被削爵,却能与心爱女子泛舟湖中笑谈古今,如寻常男子心境平和愉快,怀素她自己亦能寻得良人,不会因劳累郁结走到如今这步田地。世人皆称本王与怀素相敬如宾、琴瑟和鸣,已臻夫妻情意之极致,却不晓本王同她内里伤痛几何。”
“青槐,你不要离开本王,本王好不容易寻到你,你是本王的命,你若走了,本王定然控制不住自己,不知又会做出什么事来。就要打仗了,本王不忍心让你涉险,不会再带你去,可如此一来,本王又得与你分离,这如何是好?把你留在北平本王也不安,总觉得要出事,尤其怕你跑了,你倒是说说看,这叫本王如何能打胜仗?”
“青槐不会走,”夏青槐被感动了,吻着这个眼泪汹涌的男人说:“青槐命大,北征时都活了下来,现在又天天练功,身手比从前好多了。王爷带青槐去,让青槐天天陪着……”
“父王,不好了!军马逼围,谢贵以木栅断端礼门四路!”
未及卯时,正当痛苦万分的燕王同心中挚爱于榻上为即将到来的分离相拥而泣,慌忙火急的朱高燧冒冒失失破门而入,眼前春光顿时让这小小少年鼻血直流——大军压境之际,老东西竟还饶有兴致同这狐狸精在床上颠鸾倒凤,真他妈镇定!莫不是从昨晚上一直干到现在?真他妈有情趣!
朱棣没有一丝惊慌,在小心翼翼给夏青槐整理好衣衫后,气定神闲地说:“继续啊,怎么不说了?”
朱高燧的气焰顿时被打下去,不敢再对狐狸精怒目而视,低下头撇了撇嘴。“谢贵张昺骑马过王门不下,又杀王城守卒,现在还令军登城往王城射箭,四面鼓噪震动城野。父王若不采取行动,我等就坐为鱼肉了。”
“就这些?”朱棣异常冷静:“外虽汹汹,久当自定,勿忧。”
对儿子说完这话,他转头看着面无血色的女人微笑道:“青槐就在这儿好好休息,别跟去了,本王待会儿再来看你。”
“还有,记得你的承诺,”临走,老男人不顾儿子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走回去吻着那女子的额头说:“同本王一起,此生永不分离。”
他走后,夏青槐痴痴呆呆坐在榻上,于满心甜蜜之际想到了一句话。除开“万劫不复”,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痛苦男中音还曾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一堕十劫,不若莫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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