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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缘慈之永乐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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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不敢叹风尘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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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夜深,乾清宫西暖阁内烛火通明,朱允炆凝视着跪在下面的徐妙锦,一直蹙眉未语。据这当朝第一美女兼才女交待,是她做了朱高煦的内应,在饭食中下药把徐辉祖和夏青槐迷倒,伙同朱高煦劫走夏青槐,并将前来劝阻的朱有燉刺成重伤。     朱允炆是个生理心理都万分正常的青年男子,面对这因一脸坦然显得更为超凡出尘、与众不同的风华绝代时,不仅下不了手从重处罚,还生出了些莫名的情绪,所以他问她是否受了胁迫,后者回答没有。朱允炆又问为何,徐妙锦竟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大意如下——     我自小倾慕大姐夫,洪武二十六年在北平,得知姐夫不仅是个大英雄,更是一名恒古未有的情痴,我便对他梦萦魂牵,然而神女有意湘王无情,只好将绵绵爱意深埋心底,如今见姐夫为青槐姑娘都快死了,哥哥和皇上却像王母娘娘残忍,我无论如何都会帮心上人得偿所愿,既顾不上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哥哥,也没往皇上的万年江山上多想。     见这名动天下的才女因为爱上半老头子淫棍变成头发长见识短的小妇人,朱允炆心头五味杂陈。他自小在战功彪炳的四叔巨大阴影下成长,此刻觉得自己的人生非常失败。他知道朱元璋为何在临死前杀尽开国元勋,那其实是帮他杀的,老人家固执地认为小孩子没法镇住那些戎马一生的大人。对于这一点,自恃学富五车、知人善用的朱允炆哪里会服气,可事实证明朱元璋的判断没错,眼下就连身为功臣二代的徐辉祖都不是特别听他的话。不仅如此,自他开始削藩,流言就开始了,说朱元璋把能打仗的将领杀得没剩几个,现在他朱允炆又拿能征善战的叔叔们开刀,到时候蒙古人再打来,看他这只会背书的小子外加几个书生大臣怎么收场。     不论现实还是流言都让朱允炆十分恼火,他已经被朝中的武将势力瞧不起,如今竟于女人眼中也比不过朱棣,此刻是颜面扫地不说,自信心都开始动摇了,可他毕竟是个饱读圣贤书的儒生,在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以德服人以后,决定只把徐妙锦关起来,让她在雨花台后山上的尼姑庵带发修行以思其过。徐妙锦对此没有任何异议,谢恩后就回府收拾包袱去了,像是于红尘一丝留恋都无。     徐妙锦前脚离开,千里抓逃的曹国公就满身是血地回来了。他向朱允炆请罪,说臣和魏国公本来在山东定陶已经抓到了人,但半路被劫走,来人竟还是两路人马共计百多号,而臣等只带了区区数十人去追,实在寡不敌众,于激战后全军覆没。朱允炆大惊,说怎会有两路人马呢,后来怎样。李景隆的回答是不知道啊,但在臣和魏国公都因伤重不支撤下后,那两路人马自己打了起来,结果怎样就不晓得了。他的回答让朱允炆头痛万分,但见眼前人全身挂彩、神情沮丧,也不好说什么,挥挥手让他下去了,自己在西暖阁冥思苦想了一夜。     出了皇宫,李景隆没回家,径直去了魏国公府,门口遇上一脸平静的徐妙锦带着行囊在几个侍卫的陪同下出去,后面跟着看起来伤心欲绝的徐增寿。他问怎么回事,得到官方答复后,起先惊讶万分,随后摇头长叹。     徐辉祖伤得比他严重,这会儿正在被朱允炆派来的太医包扎伤口,然而李景隆知道他心上的伤才最可怕,因为这痴心汉同那狐狸精的爱情结晶没了,不过这事同他李景隆绝对无关。不错,他那时的确想把人杀了,可没动手徐辉祖就如白马国王前来救场,还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就在他俩打架的工夫,癫痫病人朱高煦奇迹般地好了,抱了狐狸精骑马就逃。他和徐辉祖赶紧去追,可不知怎么回事,眼看就要追上时,狐狸精从马上摔了下来。他本来还打算继续追那臭小子,半路却折返,一方面是觉得没必要,他原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听到徐辉祖撕心裂肺的哀号。     没有身临其境的人绝对无法想象那时场景的惨烈。李景隆闻声调转马头,顿时呆在那里,只见铁骨铮铮如军中神话的男子把那下身全是血的苍白女人紧抱于怀中,呼唤之声凄厉到绝望,近乎啼血,振聋发聩的悲鸣犹如利刃,深深刺痛在场所有人的耳、眼和心。     李景隆那时才知道,徐辉祖是来真的,他对那女人的爱,不止不下当年,而且远胜当年。既然如此,他没什么好说的了,尽管对方变了心,但眼前这份爱的震撼程度足以让他原谅一切,所以当无耻的朱高煦带着不知打哪儿弄来的援兵再次抢夺那女人,他和业已发狂的徐辉祖一样拼了命,可惜寡不敌众,那血流不止的女人还是被抢走了。     “大哥,没事的,”太医走后,看着徐辉祖那张早没了任何表情的脸,李景隆深吸一口气后安慰道:“她命大,何况对方也不会伤她。”然而,徐辉祖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把他当空气了。     “大哥莫要难过,改天九江一定帮大哥把人抢回来。九江说到做到,如有食言,定遭天打雷劈!”     这次,徐辉祖看了他一会儿,没多久又把视线移开,凝视着屋内一盆肥硕的绿色植物发呆。见他这种样子,李景隆越发自责,走到那盆植物前拦住他的视线,内疚万分、激动万分地说大哥你现在就罚我吧,打死我都成,但你千万别折磨自己。     “不知者无罪,何况你没坏心,”良久,徐辉祖开口了,面无表情、声音黯淡:“不久就会再遇上的,你莫为难她就好,否则到时,痛的是你自己。”     徐辉祖的话让李景隆很纳闷,但也不好多问。两男人在屋内沉默相对,各自想着心事,直到天明。     “王爷,长史葛诚求见。”     “不见!不见!不见!”     据朝鲜人充满意淫的历史书记载,永乐皇帝有宿疾名“丧心风”,朱棣这时的状况完全与之相符。他守着因为流产失血过多昏迷过去的夏青槐,已数日足不出户,把风声鹤唳的时局、一触即发的战势统统抛到脑后,可奇怪的是,道衍并未劝阻,每日只在给夏青槐诊疗之余向这濒临精神病发作的王爷汇报各项工作进展,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样。     道衍所以如此,并非因为他算出了什么,而是认为在没查出府里内奸的情况下,朱棣的疯病越逼真越好。朱高煦带着夏青槐逃跑使朱允炆在直觉上完全可以确定他们要造反,但在旁人看来,这一切却好像同造反没关系,即魏国公横刀夺爱、皇帝狼狈为奸、燕王为情所苦、燕王之子孝心可嘉、魏国公之妹痴心一片。于是,即使人质跑了,迂腐的朱允炆仍然没有足够的理由发兵,何况他还在为李景隆的弥天大谎大伤脑筋——究竟另一路人马是谁派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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