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看着心上人从屋里出来,完全没去想自己的屁股可能又要开花了。
月色朦胧,怒火中烧的朱棣不会留意到少年脸上隐隐浮现的红晕与欣喜,他满心满脑只有道衍的伤势。他不能让他死,即使正是这和尚让他自认为一生挚爱的女子消失于这个世界。他答应过那女子要带她义父走,他知道她的希望,了解她的苦心,亦通过数年的交往知道这人确实有用。之前他只是生气了,狠狠地生气了,他没想到这人如此胆大,竟让他好不容易保住性命的挚爱于沉睡中悄然而逝。那时他刚从应天落魄归来,当再次听到不好的消息,素来坚韧的内心险些完全崩塌。
十年之约他做到了,没有晚一日,可他们依旧错过。他恨自己过于谨慎,恨自己百密一疏,更恨她的不信任,然而越恨,他就越爱,她是他从八岁那年开始的执念,对她的感情,已和他毕生的政治理想融在一起。闭上眼想想,八岁那年,到底发生了何事……
“王爷,草民在此。”夏青槐迟疑着从树后走出,怯怯地上前,一直低着头。
“怕了?”
“嗯?”夏青槐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她明明是心情激动,和怕不怕有什么关系,低头只是生恐忍不住扑上去。
朱棣见她答非所问,一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样子,沉声道:“看来上回打得太轻了,这次你想多少?”
夏青槐大梦初醒,抬头看他,见他是来真的,立刻打了一个哆嗦。
“王爷饶命!”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急急跪下来惨叫:“草民并非不想救主持大师,草民豁出性命也会救他啊!可对方武功太强,草民伤势又未愈。”
“伤势未愈?怎么和永安说的不大一样,”朱棣拆穿了她的谎言,俯身捏住她的下巴,把她从地上恶狠狠拽起来:“废话这么多!依本王看,你就是那人的同党。今晚不严刑拷问不行了,永安喜欢你这小白脸又如何?来人!”
有眼无珠的朱棣正待军法伺候他那号称挚爱一生之人的转世,屋内忽然响起一个声音:“王爷,大师说万不能伤了夏公子,望您手下留情。夏公子若出事,大师便也活不成了!”
□盎然,在刚刚抽芽长叶的榆树下,时间和空间仿佛凝固了。朱棣看着近在咫尺的、被他捏得下巴青白一片的俊美少年,微微蹙起了眉,夏青槐亦回望他,两人之间的距离是那样近,近到能闻见彼此的呼吸。
意乱情迷的夏青槐丝毫不觉得痛,只想若在从前,这样的场景多美好,零距离的美好。“刚那声音听起来相当耳熟啊,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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