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椅子,都日上三竿了怎还没起?你是否是故意让我见你未起的样子?”
“你这小子欠揍,未起的样子能好看么?尽是些眼屎口水的,我疯了不成。”
“不光眼屎口水,椅子还磨牙打呼噜,就像我那匹九花虬。”
“那还真要有些本事,亏你想得出来。”
“喂,过会儿再打,上回忘了问,何谓变态?”李景隆握住夜溢的拳头,一脸正经。
夜溢也正经起来,却未回答他的问题。“笼子,今儿个我想好好问问,你这些年究竟怎么过的,如何成了应天首屈一指的恶少?还有,你上回怎说自己男女通吃?”
“还不是因为你走了,我无趣,”李景隆放开她的手,换了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师傅们总让我念书,翻来覆去还不是那些书,椅子你叫我看的,我百八年前都烂熟于胸了,不信你考考。”
夜溢心里不是滋味,拉起他的手柔声说:“当年是我对不住你,可你不能因为无趣便做些不讨人喜欢的事。人家说你欺男霸女,那可是很严重的,搞不好哪天惹到狠角色,你自己伤了不说,亦有可能牵连你爹爹。再者,你不觉得欺负人清清白白的姑娘男子,他们会……”
“你也信那些风言风语?”
夜溢语塞,但马上反应过来:“那日在德胜楼,我亲见你调戏玉梨,还说要把我也……”
“呵,椅子不觉这是缘分?我若不调戏她,你怎会出来认我?”他抽出一只手,给她捋了捋额上散乱的发丝:“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来。”
夜溢明白了,顿时泪如泉涌。
“那手炉你可喜欢?”李景隆给她擦泪,一脸笑意。
“喜欢,知道是你亲手做的。”夜溢哽咽道。
“那月下美人花可逼真?”李景隆自信满满地问。
“呃,确实逼真。不过我倒觉得,下面那几个字刻得更漂亮。”夜溢破涕为笑。
“本少爷亲手写亲手刻的,怎会不好看?又是为椅子特意做的,当然很费了些心思。”
“你字写得漂亮,改明儿都可以拿上街卖了。”
“倒是个主意,要不往后椅子在家绣花,我就在外头摆摊卖字画,椅子觉得如何?”
“我哪里会绣花,我也只会写字画画,凭什么你就可以在外头招摇,我却非得在家……”说到半途,夜溢发现歧义,这才想起小子是有前科的。
“不愿意?那好,我明日便去学绣花,这有何难。”李景隆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真没有欺男霸女?”夜溢还是不放心。
李景隆撅着嘴,明显对她的不信任生气了。“偶尔看到些姑娘,觉得可能是你,便上去多瞅两眼,又没做什么,她们自己吓得半死,能怪我么?”
“那为何还有男的?”
李景隆大笑,在她脑门拍了一下。“我家椅子喜欢扮作翩翩少年,还自诩恒月公子,我堂堂曹国公世子,怎会不知道这些?你也太小瞧人了……难道,你拒绝我竟是因为……”说到一半,李景隆恍然大悟,急得满面通红,噌地站起来大吼:“我没那毛病!”
夜溢一愣,半天才明白他所指,笑着拉他坐下。“我哪有误会,你别多想。”
“那又是为何?”
夜溢不知怎么讲。“笼子,如果我再过几年就要死了,你会如何?”
少年微微发怔,之后坚定无比地说:“你如果死了,我自是不会独活。”
夜溢皱眉,语重心长:“你可知人死起来不仅很痛,而且再也见不到这一世的至亲了。”
“痛有什么,难道还受少了?”李景隆黯然低下头:“至亲?你说我爹爹?”
“公子,吴王爷来了,在前厅候着。”
“知道了。”
夜溢看向李景隆,对方也正看向她。他想说你别去,而她想的是,怎么我竟也有些不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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