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忌讳的事。若打定主意做什么,那必是有利于己,又或者,跟下来的状况,定是早筹谋好了对策,一番斡旋之后,仍是有利于己。”
“本王在你心中,何以如此不堪?”朱棣发怒了,心想你怎么同其他人一样看我,是没长眼睛还是良心被狗吃了!
“非也,不是不堪,而是能成大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若无此品质,如何能当好皇家子,又如何能……”
“怎样?”朱棣气恼至极、伤心至极。
“头晕,胸口痛……”应付猛兽,在跑不动又不会爬树的情况下,还可以装死。
死了很长时间,夜溢熬不住了,心一横,睁眼提议回去。朱棣心下苦笑,默许,其后两人共乘一骑慢慢返城。这之前发生件事,上马时,她非要坐后面,朱棣不许,问为何,她反问王爷何以一定要自己坐后面,难不成肚子不舒服。朱棣没笑,任由她坐了,只要她抓紧些,小心从马上摔下去。
马儿慢行,二人无话。夜溢身披朱棣的鹅毛大氅,脚上裹了他给的不知啥东西,包得像个粽子,一点不冷,却一路默默生气。她想你小子今晚不来多好,你要不来我就跑了,过了这村没这店,我何时才能再鼓勇气同命运抗争?还有,何以偏偏是你来,我这辈子怎就非得和你那铁血人生纠缠一块儿?要是换作你弟……她自个儿在那里肝肠寸断,完全不知身前人也心下黯然。
翌日清晨,天气大好,夜溢没赖床,下地就翻了一堆书伏在桌上看,间或沉思,丝毫不理会案上摆的粥点。辰时过半,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抬头,见是一脸憔悴的玉梨,忙叫她把案上粥点吃了,再快些下去休息,但玉梨不吃也不走,只怔怔在那儿流泪。
“公子,玉梨回来晚了,昨晚上还答应公子做好吃的,公子莫怪,玉梨现在就去准备。”
“你怎么了?”
玉梨不说话,只垂首落泪,夜溢递了块帕子,她却哭得更凶。夜溢索性拉她坐下,静静陪着。
“玉梨先前说有喜欢的人,公子记不记得?”
“记得,我家玉梨还说自己一心一意,比我这个花心公子强多了。”
“公子莫要说笑,玉梨知道公子有自己的难处,只是公子,玉梨本想一生不嫁,看着那人幸福便好,可如今,竟连这点愿望也不成了。”
“怎么了?那人出了什么事?或是,他要成亲了?”
“公子,不是那人,而是……主人家昨日召来玉梨的亲戚,说要给玉梨指个人家。”
她说完又是一阵痛哭,夜溢只好搂住她让她尽情发泄,心道原来如此。
“玉梨无须太过伤心,”夜溢想了半天才说:“眼下你要么就同你那主人家讲明白,说你不愿意,要么干脆跑了,再不然就接受安排,未见得不是一桩好姻缘。你若选前两种,我豁出去都帮你,只不过,我倒觉得后一种也未尝不可。”
玉梨抬头看她,神情颇为怪异,她则继续说:“男女之间从情愫暗生到热爱如火,顶多是两三年的事,过后不是一拍两散就是变成亲情了,哪家的故事莫不如此?玉梨你想想,纵使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新婚激情过去,之后也就是每日穿衣吃饭带孩子睡觉了,这些事和谁做不得?和谁做不是一样?当然,对方不能是市井无赖,最好也不是王孙贵胄。我虽不清楚你家主人的状况,但能给得起如此宅子、如此丫头的人家,想来也不是一般大户。我义父说是他的挚友,玉梨,你觉得我该信吗?”
“既然如此,他们为玉梨所选之人定然不会太差,且如此动干戈,想来也做了周到考虑。此外,依玉梨刚烈的性子,若真是一万个不愿意,又怎会仅仅在这儿哭一场?”
夜溢没有丝毫恶意,仅就事论事,美人却前所未有地发飙了:“公子莫要侮辱我的真心!我也有自己的难处!”
夜溢莫名其妙,半晌才解释道:“玉梨,我没说什么啊。我只想让你明白,争得过便争,争不过或不想争,就要学会妥协,学会好好活着。无论成亲与否,你日日面对的都不是他人,而是你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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