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好计谋。
然而我也没有当即戳破他,只以一指轻轻安揉太阳穴,脸上有浅浅放心神色:“你的意思本宫明白,所以这事还得你替本宫作证,到底你也在皇上跟前当过差,又是宫里的老人了。”
听语气是万分诚恳的。
王福全黏腻腻一笑,上前两步,脸上笑成一个千瓣纹路模样:“娘娘恩宠奴才,奴才如何不为娘娘赴汤蹈火?娘娘恕奴才多嘴一句。”
“你说。”
“自杨氏于御花园顶撞娘娘那日起,只怕就存了这等陷害心思。杨氏素来专横跋扈,娘娘身居凤堂高位,万万不可让她继续作威作福了去。”
我掩去嘴角冷漠的笑意,问他一句:“你有办法?”
王福全恨声道:“娘娘若准许,奴才这当下就去咸福宫拿人!大刑当前,谅那小蹄子也不敢不招。”
我似是松了口气,坐回榻上,扫一眼**,问“你怎么看?”
**讥讽一笑,语气沉沉:“公公待娘娘当真有心。奴婢以为还是慎重些好,到底杨妃有着身孕,咱们贸贸然前去拿人,万一有个闪失,就更不好说话了。”
王福全似乎全没听出**语气里头的讥诮意味,越发恬了脸黏腻笑道:“娘娘待奴才信赖有加,奴才不敢不尽心尽力。方才这话是奴才说急切了。奴才也是一心向着娘娘哪。”
我淡淡笑了:“累你一番心意了。”看一眼**,“把方合找来。”
方合应声进来,手头拿着个布兜,摊开了是一包药渣子。
王福全浑身凛然一怔,当下就白张脸,然而到底精明,很快就装得镇定。
我只似笑非笑望着他,道:“你待本宫有心,本宫当真是感怀的。只是这药罐头里头的药渣子有些名堂,你来告诉本宫,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福全耷拉着地眼皮微微一抖,涎着脸皮强笑:“娘娘明察秋毫。罐头里的药都是陆大人抓的,奴才平日里大字不识,更遑论是医道呢?娘娘实在是抬举奴才了。”
我拨了拨袖口的圆滑珍珠粒,倒也点头了,似怀疑非怀疑地说一句:“然而这药罐里的药……”
说完只双眉紧锁盯着那罐头,再不看王福全,一副心思深重模样。
王福全忙砰砰朝我磕了两个响头,立起身子一脸忠心恳切向我道:“奴才也是百思不解,药是陆大人抓好的,如何也不会出错啊?莫不是有人要存心陷害奴才,瞧不得娘娘事事器重奴才?”
**冷笑:“你方才不是口口声声说熬药那当口一步也未曾离开过,怎么还能让人有可乘之机了?”
王福全额上冷汗直下,眼珠乱转间看到殿外一个娇俏身影,眼中一亮,狠一狠神色,尖声道:“回娘娘,奴才有一事禀明。”
“嗯——说罢。”
“其实也不仅仅是奴才一人碰过药罐头。”说完拿眼睛去瞄秋覃。
我思索片刻,点了点头:“你一贯待本宫忠心,本宫也不想无故冤没你,让秋覃进来。”
秋覃被传召进来后,见了阁内情形,不由唬得一愣,连忙跪下。我并不看她,只神色淡淡望着王福全:“你是说秋覃?”
王福全点头:“奴才因着身子不松快,确实让秋覃帮忙看了会儿火候。”神色无奈,望着秋覃的目光隐约痛心,仿佛已认定是秋覃栽赃嫁祸。
秋覃犹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看殿内众人脸色沉沉,也晓得不是什么好事,见我以征询眼神瞧着她,却也战战兢兢点头了。
**责道:“秋覃,娘娘素日待你不薄,你当真对得起娘娘!”
秋覃凄凄道:“娘娘,奴婢不明白。”
我不无失望地挥了挥手,仿佛不忍看她:“问你师傅罢。”
秋覃正要张嘴,王福全痛心之至地朝我又砰砰磕了两个响头,道:“奴才所托非人,竟不晓得她有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心思,竟偷偷背着奴才换了狠毒之药,真真气死奴才了。奴才再无面目侍奉娘娘,恳求娘娘一并责罚。”说完凄惨惨捏着袖子哭了起来。
我忙开解他:“你何罪之有?宫里头琐事掺杂,也不是你一个人看顾得过来的。”
我的话仿佛是满含温情跟温情的,然而心里却在冷笑,果然为了保命,这老家伙什么卑鄙无耻的事都干得出来。
秋覃把王福全的举止言语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又惊又恨,哀哀辩解:“娘娘,奴婢没有——”
王福全狠狠剜她一眼:“这样连累娘娘,还有脸求情!”
秋覃被他一喝又一看,真个人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任命地低下头去,后头的话尽数吞了回去,再不敢抬头多说一个字。
**眼中隐隐都是怒火,凑近我一字一句道:“这样卖主求荣之人,咱们断断留不得了!”
这一声并不十分响亮,然而却足以让殿内众人听得一清二楚。秋覃早已吓得噤若寒蝉,大气不闻。
王福全跪着往前挪了两步,小心道:“姑姑所言极是,娘娘一贯德怀宽仁,是奴才们的福分。然而奴才冷眼瞧着,秋覃这丫头素来胆小,此番会犯下这样大逆不道的罪过,或许是受人唆摆了也未可知?”
深深看秋覃一眼,“说罢,是谁指使的你?还不从头招来!”
秋覃嗫嚅道:“奴婢…这…”
王福全横她一眼:“采娥可是你通知的?没心没肺的小蹄子!究竟受了咸福宫多少恩惠?竟这般攀诬娘娘?”
他一脸的痛心疾首,我止不住差点冷笑出声。唱念做打,他倒样样玩得精湛,然而到底落于急切了。
我轻轻一咳,止住王福全咄咄逼人的话头,望着秋覃淡淡道:“你是否受人唆摆,本宫暂且先不问。只是一样,药是从哪里得来的?”
秋覃吞吞吐吐道:“是从…那个…从…”
王福全忙机警提点她一句:“莫不是让人从宫外偷偷捎进来的?”
他这一句意图实在明显,连**都不由自主皱了皱眉头,秋覃如何还不明白,任命般哭道:“回娘娘,正是奴婢托人从宫外捎进来的。”
她哪里不晓得这话一说,罪状不认也得认了,我半是无奈半是恼恨地叹一口气:“本宫素日待你不薄,你这样先本宫于不义,本宫实在失望。然而你师傅方才也说了,你这罪委实不小,即便本宫有心庇护,也不得不顾忌太后皇上的感受,更要顾忌宫里头的规制。自然,你这事出了本宫也难辞其咎,至于是否有人指使于你,还是留待皇上去审罢。”
我素日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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