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立了片刻,沈琬终于还是轻叩房门,低低唤了一声:“殿下。”
萧覆抬眸一笑:“你来了?”
那个笑容,仿佛瞬间卸去了那道看不见的屏障,沈琬心中一暖,随即却又想起了前两天与沈南廷的那次私会,顿时,表情发涩。
他却似浑然未觉,仍是招手让她过来坐到自己身边,态度亲切随意。
她心里愈发滋味难言,强笑着找了个话题:“殿下今日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好一时歹一时罢了,晌午的时候胸口还疼得厉害。”萧覆却摇了摇头,指着手边的书淡淡苦笑:“如今才明白,偈语乃是真谛,世事无须强求,一朝身去,万般皆空。”
沈琬这才看清,他方才所读的,是本佛经。
见他竟已灰心至此,她不由得想要出言宽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似看透了她的心思,对她笑了笑,转开话题:“此次叫你来,是为了近日贵妃生辰一事,往年都是孤亲自置办贺礼,可这一次,孤真的是有心无力,便交由你去张罗吧。”
这一席话,更是坐实了沈琬在这府中的女主人地位,她心中百感交集,既喜又愧:“臣妾一定尽心尽力。”
萧覆又提醒:“不过奇珍异宝,对于娘娘来说并不稀罕,送了反而显得俗套。”
“那送些什么好呢?”沈琬为难地问。
他微偏着头,思忖片刻:“据说娘娘喜欢荷花,或者你看能不能找到个功底好的,以此为题,绣一面屏风。”
“殿下这主意妙。”沈琬欣然赞道,又接着献宝:“正巧我那有个丫头,绣工极佳,尤其是绣出来的花卉,就跟真的一模一样。”
“那就这么办吧。”萧覆颔首,微微一笑……
等沈琬回兰苑的路上,才想起今日这样贸然提到楚鹂,是有些忘形了,但又安慰自己,反正她不过是私下做活,并没有露脸的机会,也无需过多顾虑。
一进院子,沈琬便让人将楚鹂叫来,吩咐这件事。楚鹂听完不禁暗暗叫苦,离贵妃生辰只剩十余天,而绣屏风不比绣衣裳手帕,是项极为费工费神的大工程,这么短的时间,要如何赶得及?
她本想推辞,但还未开口,沈琬的冷眼就立刻横了过来:“贵妃娘娘的生辰是举国大事,这次出了什么差错,可是要掉脑袋的。”
楚鹂只得咬牙应下。
整整一晚上加一早上,楚鹂望着空荡荡的绣布,越焦虑,便越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心烦意乱之下,她午饭也没吃,携了纸笔,偷偷跑去那荷园寻找灵感。
看着那一池碧色,她的心稍微安定了些许,坐下临摹……
“画什么?”声音在她背后响起,这次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只闷闷地答了句:“画屏风的图样。”
他没再多问,只探身瞥了瞥:“换个地方画吧。”
“去哪?”她抬起头问,他却未答,只转身往前走。
又装神秘。楚鹂撇嘴,但还是站起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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