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老祖见彭长老不言不语,不由大急,叫道:“彭长老,还犹豫什么,叫他们出来啊!到得现在你还隐藏甚么?”
群丐一听,忙向四周看去,纷纷大叫道:“怎么,还有敌人?”“他叫谁出来?”洪七公和乔峰均暗道:“是彭长老背后的人么,到底是何方神圣?”
彭长老脸色一变,道:“你胡说甚么?”血刀老祖道:“张召重那个窝囊废已经死了,我若再死,看你怎么交代!”这几句话已明明白白告诉众人,彭长老已经投靠别人了,并且还和他血刀老祖狼狈为奸。彭长老喊道:“血刀老祖,我待你不薄,为何离间我和丐帮众兄弟?我一心为了丐帮,才给你重新做人的机会,让你加入丐帮,做一个堂堂正正的汉子,你却在这里煽风点火,居心何在?”血刀老祖怪声道:“好啊,姓彭的,想让我死是不是?”又向站在远处的段延庆喊道:“段兄,救我一救!”段延庆暗道:“我今天能自保不死,就已是万幸了,如何救你?”拄着铁拐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血刀老祖见状,知道他也指望不上。想到自己不服段延庆,平时并未给过他好脸色,也就释然了。
胡斐笑道:“你坏事做绝,没人愿意帮你,拿命来吧!”溪长老大笑道:“不错,连同为恶人的段延庆都不屑救你,你还活着作甚?小兄弟,你杀了他定然名扬天下。”群丐大声附和,唯恐天下不乱。
胡斐拾起血刀,就要杀了血刀老祖。他有血刀在手,自信定然能胜。忽听一个极细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师弟,先不忙杀他,逼他说出彭长老投靠了谁,问出他们还有何奸谋未使。”胡斐一怔,想起曾听人说过内功练到一定程度,可以逼音成线,想必乔峰就是用的这一招。
他进入桃林很晚,不知发生了甚么事,只是看到乔峰要和金轮法王对战。此时得乔峰嘱咐,暗道:“原来丐帮出了事。”眼珠一转,朗声道:“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这淫僧虽淫,但也是一个僧。佛门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想要活命,那也容易的很!”
宋长老和溪长老大叫道:“胡老弟不可,趁现在杀了他,为武林除一大害。”
血刀老祖早被这个狡诈的少年搞得头昏脑胀,听他如此说,心中很是疑惑,道:“你又耍甚么诡计?”言语中极不相信胡斐。
胡斐道:“你现在转眼便死,我还能耍甚么诡计?我还用耍甚么诡计?”血刀老祖一听这话不错,但知道对方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当下道:“既然让我活命,就请让开。”胡斐笑道:“血刀孙子,你这一把年纪都到狗身上了!三岁小孩都知道不可能让你这么容易就活下来。”
血刀老祖当然没指望他会答应,问道:“那你想要怎样?”胡斐正色道:“你若想不死,就要答应我三件事!”血刀老祖道:“哪三件事,但说无妨!”他想自己先全答应下来再说,能不能做到,那是以后的事。
胡斐自然看出他是在敷衍,微微一笑,也不与他计较,道:“第一件事,就是你以后不可再**妇女。无论是良家女子,还是青楼粉头,都不可沾染。”血刀老祖心想一口答应下来,未免显得不诚。他假作思索之状,道:“难不成以后还让我戒色?”胡斐笑道:“你若能还俗娶个媳妇,自然没人管你。不过这妻子可不能强抢,要人家自愿才行。”
溪长老越听越是有气,心想自己为人正正派派,还没混上一房妻子。这血刀老祖作恶多端,还要放他去还俗成亲,还有没有天理了。他愤愤地道:“小兄弟,你怎么能答应放他走,这厮现在逃得性命,晚上就会有一家女孩倒霉。你千万不可相信他说的话!”
胡斐对溪长老笑道:“老哥莫急。若是他能改过自新,便给他个机会。”溪长老气道:“他会改过自新!他会改过自新!”胡斐不再理他,转身对血刀老祖道:“这第二件事,便是你以后不得杀人。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会武功还是不会武功,你都不得伤他性命!”血刀老祖道:“难道我便站着让人杀不成?”胡斐道:“你不会跑么?老实说,我对你不大放心,你若杀人定然把好人说成坏人,把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说成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我十分不放心,你若不答应,我现在就杀了你。”血刀老祖故作无奈道:“好吧,我答应便是。”
胡斐和血刀老祖说这些废话,一是稳住血刀老祖,给他活命的希望;二是不知到底发生了甚么事,说这些话时,乔峰已传音给胡斐,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胡斐知道了来龙去脉,笑道:“第三件事,很是简单。你本是个无恶不作的淫僧,现在却成了丐帮的叫花子。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丐帮以后就没法做人了,是不是?”血刀老祖道:“好,我现在就退帮,从此和丐帮再无干系。”胡斐道:“且慢。就算你现在退帮,也曾经是入过我丐帮。以后江湖上的人问起来,我们若答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不是让人耻笑么?”血刀老祖道:“你们说我从未入过丐帮,不就行了。”胡斐摇头道:“丐帮都是响当当的汉子,从来不说谎。”血刀老祖暗道:“好啊,你丐帮都是响当当的汉子,我便不是响当当的汉子了!”只听胡斐接着道:“你为何会入我丐帮,入我丐帮到底所为何事,从头至尾说个明白,我便饶你不死。”
血刀老祖笑道:“原来你千方百计,就是想套我的话,告诉你也无不可,不过前两条可要作废。”胡斐淡淡地道:“我们宁愿以后慢慢去查,也不会放你为祸武林,你若还想在江湖上兴风作浪,那是想都不用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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