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师傅唾沫飞溅说了半晌,最后到:“那头驴现在还没死透,姑娘是否有兴趣看一看?”李文秀只觉无比的厌恶,腹中翻江倒海,直欲大吐特吐,哪里还会去看甚么活驴?她强压心中的不悦,道:“不必了!孟师傅厨艺精湛,手段高明,小女子佩服。”她语气冷淡,称赞对方“厨艺精湛”,那是每个厨子都愿意听的,可“手段高明”就可待商榷了。李文秀分明是在讽刺孟师傅手段太过残忍。孟师傅正为自己能做出如此巧夺天工的菜肴沾沾自喜,半点没听出她话中的尖刺,张嘴哈哈大笑道:“哪里,哪里。还是姑娘出的题目好。否则老孟空有降龙之力,却无龙可降,岂不令人生恨!”
那大汉哼了一声,道:“大师傅真是好本事,连龙都能降伏!”孟师傅见那大汉斜眼睥来,不自禁打个寒噤,不敢言语。李文秀本指望这道“飞龙在天”能把馋嘴馋舌的洪七公引来,没想到竟害得一头驴生不如死,心中有些恻然,她不愿当众露出软弱的模样,淡淡地道:“不知这道‘飞龙在天’作价几何?”孟师傅笑道:“这道算醉仙楼请客。”李文秀一怔道:“你费了不少力气,我们怎能白吃白喝?”孟师傅笑道:“姑娘不算白吃白喝,以后醉仙楼多了一道名菜,姑娘居功至伟呐!”李文秀一愣,随即大叫道:“你们以后还要做‘飞龙在天’?”孟师傅道:“为何不做?不过普通百姓恐怕吃不起,要专门做给官宦富贾,才能赚到钱。”李文秀知道若是这般,必能引来洪帮主,可是她实不愿这么残忍,急道:“不可不可!你们不能再做!”孟师傅很是诧异道:“为何不能?”李文秀道:“这道菜是我出的名字,我说不能做,便不能做!”孟师傅道:“名字是姑娘想的,菜却是孟某人做的。好罢,以后不叫‘飞龙在天’啦,换个名字便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甚么好名字,决定派人去问问识文断字的秀才。
那大汉忽道:“这道菜大伤人和。大师傅以后还是不要再做了。”孟师傅见他看向自己,没来由一阵慌乱,但仍说道:“杀头驴算甚么大伤人和。那些蠢驴今天不死,明天也要死。你们口中吃的猪肉牛肉,哪一样不用杀生?”那大汉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令狐冲自说了一句“拿来给我尝尝”后,便觉头昏脑胀,直欲作呕,师妹和那厨子说了甚么,也没去在意,此时见大汉又喝了一碗酒,立刻来了精神,大叫道:“好啊,你还能喝,咱们再来比过!”李文秀忙止住他,眉头紧皱不舒。那大汉一只手端着碗,手指微微用力一扳,扳下了一块碎片,攥在手里一握,碎片立刻成了粉末,撒在了地上。孟师傅和一众酒客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然而此时更为惊讶的是李文秀,那大汉将碎片攥成粉末倒没甚么。师傅师娘也有这等功力,大师兄多半也能做到。然而之前生扳瓷碗,却让她大为震惊。要知若用两只手,李文秀也可掰碎一只碗,若用内力,也能将之震得粉碎。可一只手一扳,饭碗没有受到第二个力道,居然也能碎裂,当真神乎其技。这份功力,就算师傅也是望尘莫及!李文秀看得清清楚楚,那大汉只是拇指食指一动,绝没有其他部位抵住饭碗,一时长大了嘴巴看向大汉。
大汉漏了这手功夫,道:“大师傅,天底下能吃的东西千千万万,这种死后会下地狱、下油锅的事,以后就不要做了。”孟师傅呆呆不语,大汉又道:“以后若是让我发现你还做这种人神共愤之事,你的脑袋便和这只碗一个下场!”孟师傅“啊”地一声,不敢言语。大汉大喝道:“听到了么?”直如晴天打了一个霹雳。孟师傅吓得连声道:“听到了,听到了!”大汉点了点头,讲坛中剩的三四斤酒一口气喝干,从怀中掏出一淀银子,扔在桌上,看着令狐冲有些不省人事,皱了皱眉,向李文秀道:“今日暂且别过,他日有缘再聚。”转身下楼去了。他和令狐冲斗酒,一共喝了三大坛。令狐冲几近昏迷,他却行动自如,甚至半分酒意也没有。
李文秀深知令狐冲酒量,对这大汉更加佩服。忽地想起他显露的本事,心念电转:“为何一定要寻洪七公洪帮主,这人的本事也不小,请他帮忙也是一样。”当下叫道:“英雄留步!”然而那大汉早已走得远了。李文秀沮然若失,将令狐冲右臂搭在自己身上,扶着他回到客栈。
李文秀伏在桌上,右手支颐,看着床上散着酒气熟睡的令狐冲,沉思良久。她不知洪七公能不能来,也不知到哪里能找寻到那大汉。幽幽叹了口气,见令狐冲一时半会也醒不了,掩门出了客栈。
她叫过小二,问道:“这几天长安可是有甚么大事要发生?”那小二想了半天道:“没听说有甚么大事,就是叫花子多了,哎,掌柜的都施舍出两桶米饭了。”李文秀实在想不通丐帮有何大事。这几天她和令狐冲百般探查,可丐帮弟子于紧要事上都用暗语交流,是以一无所获。她神思冥冥,在大街上乱闯乱逛,希望能碰到甚么能帮助自己的人。偶尔看着小贩贩卖的新奇玩意,也不像昨天那般能提得起兴趣。不知不觉中,李文秀已走到了一处深巷。她自嘲地笑了笑:“我真是心不在焉。”转身欲走,身前却站着三个人。李文秀顿时脸无血色。一回头,另一边也站了两个人
一位身穿华服的公子笑吟吟地道:“李玉女,咱们又见面了。”这人分明就是在华山围攻她师兄妹的恶首!其他四人也是当天的帮凶。李文秀死死盯着他,不发一言。赵公子又笑道:“李玉女人美福厚,跳下寒潭也能安然无恙,真令赵某人佩服。不知那大师兄怎么没来?”李文秀不答他的话,想起师傅师娘不知所踪,眼中露出憎恨的神色。赵公子用纸扇轻击左掌,恍然道:“哦,你们吵架了,要不便是你嫌他粗鲁,不要他了!这就对了,跟着我可比跟他强多了。”
李文秀沉声道:“我师傅师娘,还有五个师兄在哪儿?”赵公子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不能再向着他们!”李文秀到底是年轻面嫩的姑娘,闻言怒道:“放……谁是你的人,照照镜子去,你也配是个人么?”赵公子知道她“放”字后边必是一个“屁”字,当下用力嗅了嗅,道:“好香好香,屁闻十里香,果然不错!”李文秀气的浑身颤抖,道:“我师傅师娘到底怎么样了?”
那公子大开纸扇摇了摇,道:“他们是死是活,全在姑娘一句话!”李文秀惊道:“甚么?”那公子面楼猥亵之色道:“姑娘若跟了赵某人,你师傅师娘师兄便安然无恙,吃香的喝辣的。你若不跟我赵某人,他们只怕……”李文秀心中怒极:“等我救出了师傅师娘,不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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