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五个时辰只做了上妆,穿衣,梳发。我跟块搓衣板似的直直站立着,双手张开,前面宫女拿来不知道是第几件衣服为我穿上,左右两边有宫女为我美甲,前面一位嬷嬷拿着凤冠向我走来,我刚想拒绝,却看见凤冠上夜明珠和边上的宝石,貌似价格不菲,虽然很重,我开心地戴上了。边上有位老嬷嬷一直在说大婚的程序和礼节,每说完一样,就问我记住没,还要背一遍,弄得我脑袋晕乎乎的。
而我的几位师母则坐在一旁,嗑瓜子,聊天。偶尔给化妆宫女几句建议。“丫头屁……臀部上有一大黑痣,点掉,免得吓着皇上”、“那胭脂不行,丫头皮肤黑,盖不上去的”、“丫头腰有些粗,紧身衣要束紧一点。”……
她们哪是来来祝福我的,分明就是来挖苦我的。不过我不跟她们计较,小姐我肚子可是能开帆船的。
装毕,为了避免如此难穿的喜服变形,我依旧伸着手,轻轻转身。铜镜映出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粉腮黛眉,肤若凝脂,大红的喜服更显得皮肤娇嫩细腻,裙摆繁复多层,轻轻一转,纱质裙摆旋起,犹如艳丽的玫瑰。
边上的宫女呆呆的看着我,一下让我的虚荣心得到满足。较年老的嬷嬷赞叹道:“娘娘您真美,真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啊!”
这话说的是,我本来就有几分姿色的好不好,八成是由于师父常揩我油,这帮女人嫉妒来着。
一尖细的男声响起,“玉姑姑,花轿来了,该上轿了。”
玉姑姑应了一声:“知道了,等会。”说完,又要让一位长辈抱我出门,抱到花轿上。
我望向师父,她正兴冲冲站起来,与纳兰止对视两秒后泄气地坐下。纳兰止放下琉璃杯,站起,整理衣袖,向我走来,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
我心一惊,咽咽口水。他该不会想抱我吧?想想,平常他都是冷冷淡淡的,对我虽好,却从不亲密。虽然此举圆了我的色心,但看他瘦弱的身子,我有些担心他会抱不起我,要是走三步,休息四步,我岂不是很丢脸?……
他来到我身旁,盈盈一笑,弯下腰,轻轻把我横抱起来。我惊恐的看着他,他有盈盈一笑,有些取笑道:“薇儿,别紧张。”
我再次咽咽口水。娘滴,我怎么能不紧张,被美男公主抱耶,还是自己的师母,禁忌啊禁忌……
他笑着,抱着我稳稳当当地走出门,每一步都让我的心跳跳的更快。身后跟着各位袅娜多姿的师母,都一脸惊恐。我看看师父,也是一脸惊讶。快到轿子时,纳兰止低下头,有些严肃的盯着我:“薇儿,你以后怕是会恨我的,我先跟你道声对不起,以后你怕是不会给我机会了。”
“啊?”我一脸疑惑,随即明白过来:“没事,小小一皇宫怎么困住我,我轻功一飞就出去了。要不行,你就来夷平了皇宫,灭了皇帝。”当然,后一句是开玩笑的。但前一句说的是事实。
他勉强一笑,看着我不再说话。
坐进轿子,看着门帘放下,我忽然一阵恍惚。众人慢慢地在街上走着,一路上都有老百姓前来观看。透过火红的纱帘,看见一脸肃穆的士兵整齐迈着步,方队一直延伸到尽头的拐角。宫女们撒着花,笑得好煞是看。再往后看,是拥挤的人群,有说有笑,议论纷纷。
“听说皇后娘娘是海莱人?”
“是啊,皇上怎么会坚持娶一个劣等民族的人?”
“嗯,听说都跟好几个大臣闹翻了。但也不能这么说,香山皇后也是海莱人,她可是为这个国家做过很多贡献啊。没有她,你现在连粗米糊都吃不上。”
“也是,希望这位皇后娘娘能像香山皇后那样体贴百姓,母仪天下……”
后面的我就没听见了,不过就算听见了,也听不懂。这……皇后娘娘说的是我吧?海莱人是啥?香山皇后又是怎样一个传奇?紫金皇上怎么会为了我和大臣闹翻?……我发现,我得多多关注时政才行,不能把所有的精力放到江湖上。我对这个我将要生活的世界根本一无所知嘛。
一路上,队伍浩浩汤汤,穿过五个宫门,三个花园,才到达结婚祭祖的地方。整个祠堂烟斜雾横,钟声清朗,从宫门到祠堂门站了两排士兵,目视前方,似一尊尊雕像。庙门站了连个宫女,和一些嬷嬷,再过来便是身着红色龙纹喜服的……皇上,听见嬷嬷的通报声,他转过头看向我,准确的说是瞪着我。他脸色不大好,看我的眼神让我发寒,估计是昨天的气还没消。我在心里暗暗下定主意,今天要好好表现,注意言辞。
这时,一位白衣少年从祠堂里出来,他面若白玉,神态安然,眼睛用以白色丝绸绑住,也许是眼睛受了伤。看向我时,他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一朵樱花在嘴角绽放。一瞬间,我似乎忘了呼吸,想起了我最爱的小说角色花满楼。世上竟真有如此清澈明亮之人。只可惜没能看见他的眼睛,那该是点睛之笔。他跟皇上聊了几句,再次看向我时,笑意更浓。
走近时,皇上抬起左手继续瞪着我,我马上反应过来,挽过他的手,一起走进祠堂。我们跪在战氏祖宗的排位前,身后跪着若干大臣。白衣男子在前面主持祭祖,碎碎念了一堆我永远也听不懂的话。跪了大概有一个时辰,我感觉脚麻的没了知觉,悄悄伸着两指,气沉丹田,感觉一股热流自丹田涌向指尖,最后断在指尖。我大惊,我该不会被废法术了吧,还是这祠堂能屏蔽法术?又试了好几次,依旧不能施法疏通血管。无奈,之得继续忘我的跪着。
祭完祖已是傍晚,刚出祠堂,便看见大师兄急急忙忙地跑来,身后跟着一众将士。他单膝跪下,仰头看向战暝(即皇上,以下这么称呼):“皇上,有刺客闯入皇宫,已杀伤将士58人,往乾坤宫方向去了,现在找不到人。”
战暝眼睛眯了眯,问道:“孟将军,你以为此人是谁?”
大师兄低着头,恭敬道:“微臣以为是流辉人所为。”
有可能,毕竟流辉是现在唯一能与紫金抗衡的国家了。自北赵灭亡以来,经过两百年的兼并战争,现在就只剩流辉、紫金、花鳞三个大国了,不过花鳞当今皇帝荒淫无度、昏庸之极,大概也逃不过被吞并的结果。当然,我不会告诉你,花鳞的灭国会是拜我二师姐媚姬所赐。
战暝邪笑,看着我,问大师兄:“孟将军,以为这会不会与你的师妹,我的皇后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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