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耷拉着脑袋非常颓废。窝金——我听说过他的名号,他的好战爱打在这一片少年里挺出名的。流星街太大了,十三区我们只属于一小角。
我认命地屏息勒紧了鞋带,这双鞋和板鞋没法比。板鞋让我保养得除了磨损外没有别的大漏洞,而这双棉鞋……好像是被耗子咬处两个洞。
脚不合身,走路不快还很累。我回去找了点软的东西塞进了鞋子,也没有看书倒头就睡。
今天又一天没有找到食物。
*
我是被冻醒了,头边的的饮用水瓶里隐约浮着冰块,我摇了摇猛喝了一大口,冰的牙快掉了下来,肚子不一会儿也疼开了,胃受不了。很难保证留下胃病之类的。
在来流星街最初的时候我吃了烂了一半的食物就开始吐,甚至还拉肚子,就在我担心我患了肠胃炎即将丢失大量水分休克过去时,它自动好了。
按洛伊的话来说就是习惯就好了,恭喜我成功成了流星街人。
我可一点没有喜悦感,就像以前抽了断香被人狗腿地道恭喜似的,一半带有讽刺干,打心底地厌恶。
今天的寻食我看到一个孩子在啃兔子头,这可是稀罕物在这里,等我再看得时候我看明白了。孩子把兔子头上白色蠕动的蛆虫拨到一边,然后蚕食。
我转头离开了。
还是接受不了吗,其实是还没到那个程度吧,饿得真成那样了我还有二话吗?
为什么心底里浮现出悲伤的感觉呢?很久都没有过了,自打来了流星街可是第一次。
我翻着垃圾,突然一阵惊喜,碎了的塑料桶里有一部分剩菜汤流在地上,就是一般帮厨里倒剩饭剩菜的白色大圆捅。不过明显是被人找到过了,只不过流在地上那些他没有去官,由于天气寒冷,菜汤已经在地上冻住了。
我甚至能看到冻住的菜汤里的白菜和鸡架。
虽然只有一小块。我再一掀那被冻住的白色塑料桶,露出一条缝看看下面,差点叫出声。下面还有一桶碎了的的餐厨塑料桶,里面还有半桶冻菜。不是很好弄,我有意掩盖了一下。
如获至宝地把那一块冰抠下来带回窝里,找来曾经捡到的饭勺,把冰块放了上去,然后拿出一直未曾用过的酒精灯开始加热。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足够了,看着飘动的火花,以及火花周围那被高温扭曲了的景象,泪水一下子流下来。
没有任何人爱我,只有我自己能爱自己,照顾自己,对自己负责。
曾经黑道的叱诧风云早已经是过去,也可以说从不曾存在过,一切只不过是我的旧梦和念想。我却总天真地想着那些,把自己看得多么高贵。 然而我和他们比又多了什么?而未来有可能的优雅和强大,也是没有一点谱的事情。
我是库洛洛,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孩子。
我想活下去,在没有任何人帮助的情况下。我擦了擦泪水,却发现它越来越多。
“爸爸,其实,我很想你。”录下音的录音机里少年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哭过后的抽噎。有时候人,也会有软弱的一面。
到流星街的第一个冬天,是我最狼狈的日子,但毫无疑问的是,我活了下来。
痛苦的过程都可以忽略,重点在于结果。
我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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