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太太闻言,更是气上加气!有道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可这忘得也太快了吧!她把手中的佛珠往桌几上一拍,大骂冯清远:“怎么!你新媳妇不懂规矩,我这老太太还教训不得么?现在都不把我放在眼里,这要长久了那还了得!”
鸳鸯抬头,毫不畏惧的迎视着老太太:“我没有不把您放在眼里。”堂内的婆子丫鬟皆是一副惊讶的表情,这少夫人居然敢顶撞老太太!要知道老太太在冯家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就连远在京城任职的冯老爷都要畏她三分呢?
老太太指着鸳鸯,对冯清远道:“你看看你看看!她这什么态度!你这般理直气壮的是我冤了你不成?”
冯清远烦躁的抚着眉心,对于这些家庭琐事他不甚其烦,他本想请安后带着鸳鸯出去游玩,哪知老太太却这般生事!“够了!”他一甩袍袖,扶起鸳鸯对老太太道:“规矩是要慢慢学的!母亲能否缓些时日在给她立规矩?娘子我们走。”
鸳鸯想起出嫁前杜氏对她说的话,她定在那儿不走了,撩衣跪在地上对着老太太叩道:“您老人家请息怒儿媳这就去祠堂,烦请娥婶带路。”
老太太在怎么厉害,也不会吃人吧!只要事事顺着她依着她,她还是很好说话的。但见她稍稍匀了匀气,道:“你有这份自觉倒也好!罢了!就听我儿的暂不和你计较!这规矩理当要学,以后我会找几个娘子下去教教你!起吧!”看着儿子露出灿烂的笑容,她心知这鸳鸯拢住了儿子的心!不过这样未尝不是好事,有个她,儿子就不会再外面拈花惹草了。“从今以后你要以夫为天!要一心一意对待清远!若在出现昨晚那样的荒唐事,我绝不饶你!”
鸳鸯心道,哪样的事?不就是你儿子睡在地上了吗?你儿子好歹还有一件褥子,而我呢,活活给冻了一夜!而这些不满也只能在心内发发牢骚,她红了红脸,嗯了一声。
冯清远迫不及待的拉着她,像个天真的孩子,雀跃的奔了出去。
南城一带正逢庙会,只见大街小巷中全是过往的百姓,小商小贩的吆喝声;锣鼓隆隆之声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冯清远紧紧牵着鸳鸯,生怕她被拥挤的人群冲散。他带她走进了一家茶楼,伙计一见是冯少爷,忙不跌的招呼二人去了楼上的雅间。
伙计执着一壶茶和一碟点心,搁放在桌上道:“冯少爷可要听曲?”
冯清远凑到鸳鸯耳边道:“娘子要听吗?”
鸳鸯摇摇头:“我们还是回去吧。”
冯清远遣走了伙计,抱着她道:“晚些在回去,那些个丫头婆子成天把人烦死了!我就想我们俩呆在一起。”
鸳鸯抬眼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注视着他,人人都说吏部尚书的少爷是个登徒浪子!可一瞅眼前这位俊俏翩翩的少年郎,她怎么都无法把这二者相连起来。冯清远见她脸颊上显出两朵红晕,不禁把她横抱在大腿上,用手有心无心的抚摸着她的背:“要不?我们就在这洞房?”
鸳鸯的脸更红了,她撅着嘴道一口否决了他:“不行!”
冯清远就势封住了她的嘴巴,鸳鸯的叫声随之淹没在他的嘴里。鸳鸯使劲打着他的背,双腿拼命的挣扎!冯清远熟练的拨开她的外衣,大手不安分的在她胸前揉了起来。鸳鸯惊出了冷汗,惊出一脸的泪水。冯清远动作一僵抽回了手,面露惭愧之色。他克制了内心强烈的欲望,细心系好鸳鸯的衣带,低沉道:“你害怕我?”
鸳鸯捂着脸:“不是。我不习惯。”
冯清远拨开她的手,笑笑:“以后不就习惯了?来,给相公瞧瞧你的脸有多红?”
鸳鸯知他有意打趣,便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外头传你举止轻浮!果真没冤你!”
“这是哪个泼皮在背后乱嚼舌根?”冯清远玩着她腰间的绦带,夸张的摇头晃脑:“非也非也,我可是个谦谦君子!”
鸳鸯夺过他手中的绦带,赌气道:“可不止哪一个!在山阴,人人都这么说!”听闻伙计叩门,她立即整了整衣袂站了起来。
哪知,冯清远当着跑堂伙计的面,硬是把她拉在了怀里。伙计讪讪一笑,张罗好一叠花生酥,便麻利的退了出去。
冯清远道:“那我真是比窦娥还要冤!苍天作证,我心心恋的女子只有你!”语罢,他右手举过头顶,竟半真半假的发起誓言。
鸳鸯放下他的手,微笑道:“少爷严重了。这要真的灵验指不定将来要得到多少惩罚呢?”像他这样的富家子弟,纳几个妾收几个通房丫头在正常不过了,他又何必说这种违心的话来博她开心呢?
冯清远见她不信,端正姿势正经八百的道:“我可是认真的!在没见到你之前我承认我是随意了点,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你,那些个胭脂俗粉我瞅都不瞅!”他剥了一粒花生喂进了鸳鸯的嘴里。
鸳鸯抿嘴一笑,不做声。
二人从茶楼出来,已过午时。鸳鸯疑想现在回冯家,只怕早已过了用午饭的时辰。她倒不担心吃不上中午饭,而是担心冯家老太太那一脸严厉让人生畏的表情。鸳鸯思虑再三,决定用自己随身携带的碎银子买些东西在回去。
鸳鸯正想着,却不小心撞在了一个乞丐身上。那乞丐身形高大,披散的长发下,竟有着一张刚毅轮廓相貌堂堂的脸,他穿的破布烂衫,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闪着锐利的光芒。他上下打量着鸳鸯,嘴角微微抽动两下。鸳鸯被他看的心里直发毛,她后退几步,拉着冯清远道:“我想为老太太买些补品,你知道老太太喜欢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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