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江湖就是这样,委屈总是免不了的,你心里有什么委屈,不妨都说出来,说出来也就好了。”
他这几句话说得极是质朴温柔,就像是往日在少林中觉远大师的谆谆教诲一般。张君宝心下感动,想起出少林后被追杀的经历,路上的化缘经历,襄阳的“被逐”经历,出襄阳后无数个夜晚形影相吊的经历,桩桩件件,宛在眼前。
又想起自己自幼无父无母,只师父一个亲人,自师父圆寂,便成了孤儿,流落自斯,心里一酸,不由得落下泪来。
要知他虽非那种十分要强的人,但也轻易不落下眼泪。只是一来他说经历的事实在过于艰辛了,远远超出了他这个年龄的承受范围,二来一灯大师与觉远大师同为佛门高僧,两人之间有着太多的相似的地方了,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把一灯大师等同于觉远大师了,所以会莫名的产生一种亲切感,仿佛一灯大师所说的便是自己已圆寂的师父所说的一般,总有一种“若师父还在,他也会这么说”的想法,所以在一灯大师的柔声安慰下才断断续续的将他在襄阳的那段经历说出。
他话未说完,周伯通已是大为愤慨,说道:“黄蓉这鬼丫头这一手可太不厚道了,小兄弟在他家,能吃他多少饭?她小气便小气,怎么还扯出什么找个僻静的地方修行的鬼话来?”
一灯大师却是沉吟不语,道:“女中诸葛的心思,果然是高人一筹,君宝,你便按她说的去做吧,日后总会有理解明白她心思的时候的。”
张君宝自那日听到黄蓉的话后,心里既羞愧又伤悲,自不会对黄蓉的话多做思考,听一灯大师说的这么肯定,又想起自己在襄阳的两月里,黄蓉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也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所认为的。
一灯大师见张君宝若有所思的样子,伸手对刚想说话的周伯通做了个手势,两人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只剩下偶尔的灯所发出啪啪声。
周伯通毕竟耐不住,嘴里扑哧扑哧的鼓着气玩,一灯大师指了指他,对张君宝说道:“孩子,后屋有卧榻,你早些休息去吧。”张君宝听他这么说,默默地点了点头,在一灯大师的带领下朝后屋走去。把周伯通留在屋里,气得他大叫:“喂,我睡哪啊?”一灯大师哈哈一笑,并不做回答。
窗外,斜钩月笑眼盈盈,像极了那个女子笑时的眼眉。
张君宝躺在床上,开始很认真的思考着过去,现在和将来的事。
那一夜,他迟迟未睡去,他有一种真正长大的感觉,他好像真正感觉到了师父给他的力量。
次日清晨,当周伯通大呼小叫着张君宝不见了的时候,一灯大师只平静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