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的时候,司机问我有没有带手机,我愣了一愣,他意味深长地说:“注意安全。”
额……我没明白来话中意思,脑里还想着贺叔叔和刘阿姨感情不和的事……小时候的确有见过他们吵架,所以我不怎么敢去霖枫家玩,而他也会经常在我家待着……心中涌起莫名的酸楚,拿出手机拨霖枫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去按门铃也没人应答……
我心中一簇,暗想他们不会已经搬走了吧?
在门外徘徊了许久,想等霖枫回电话。
天渐渐暗了下来,黑暗蔓延,阴风阵阵,我缩着脖子蹲在铁门前,再打霖枫电话,竟然关机了……
远远的,有人走了过来,是位四十多岁的阿姨,穿着朴实,面容亲和:“孩子,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我连忙指着铁门,问道:“阿姨,这一家人是不是离开了?”
阿姨就着月光仔细看了下我,而后点头。
我的心猛然沉了下去……真的走了……那天竟然是最后一次见霖枫……
我心口凉飕飕,像是空了一块,问她:“您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阿姨回道:“贺太太去北方了……”
北方?我记得圣诞节那天霖枫说,只要我愿意,就带我去北方……那个时候,霖枫就打算离开了吧……
“北方哪座城市?”我不知自己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阿姨摇了摇头,轻声叹了口气:“贺夫人和贺总离婚了……”
我头嗡的一响,离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阿姨说:“我是这家的佣人,你是宛小姐吧?”
我惊住,点了点头。
她打开了铁门,朝我招了下手:“进来吧。”
阿姨带着我往里走去,石子路蜿蜒而上,路灯一盏盏亮起,照亮附近的园艺,深冬,植被枯黄,萧索沉重。
阿姨说道:“少爷原本在香港一所贵族学校念书,老爷回来投资,他硬要跟着回来,夫人也就回来了……”她欲言又止,而后道:“现在老爷和夫人各自走了,少爷却不想离开……”
我倏地一惊:“霖枫没走?”
阿姨顿了一下:“少爷没跟你说?他要在这参加完高考……”
我心中涌起莫名地激动,急忙问:“他人呢?不是说转学了吗?”
阿姨低沉道:“原本是要转学走的,后来又说想留下来……”
我:“……”
说话间已到了豪宅前,这样近距离看着,比在外面看更加高大恢弘,有种宫殿的感觉,只是天色已深,没有灯光,冬风扫过,像座废弃的古堡……
阿姨打开了厅门,灯光一开,我的眼睛白盲了一瞬……宅内的装修十分奢华,璀璨耀眼的水晶吊灯,挑高的门厅,圆形的拱窗,大幅艺术油画,精致的室内喷泉,我一时错觉,如在梦中。
阿姨在一旁说道:“少爷不要人伺候,半个月前就把下人都遣走了,只留下我和管家,管家这两天告假,实在抱歉,让宛小姐在外面久等了……”
我呆呆地应了一声,完全被眼前的画面惊到了,没想过霖枫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少爷送夫人去北方了,可能要过几天才回来……”阿姨取来一个小锦盒递给了我:“少爷临走时吩咐过,宛小姐若来找他,就把这个给你……”
我的心咯噔一下,犹豫着打开盒子,里面竟是门卡和一串钥匙……
“少爷说,小姐什么时候想他了,尽管过来,这是所有房间的钥匙……”
我:“……”
“咳咳……”突然一声低沉的咳嗽从楼上传来……
阿姨微惊:“少爷回来了?”连忙跑去了楼上,我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二楼没有开灯,廊间漆黑阴森,落地大窗的窗帘仅留了一条缝隙,院中的灯光投射进来,照着一些东西的轮廓在墙上扭曲出黑色的影子,大床上躺着个人,屋内弥漫着刺鼻的烟味,还有酒的味道……
“少爷?”阿姨奔到床边,霖枫没有回答,只有急促的咳嗽……阿姨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惊道:“高烧了!”急忙打电话叫医生来。
我木木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要做什么……
霖枫的脸烧得通红,长眉皱得很紧,嘴唇干裂发白,胸膛在急促起伏,呼吸似乎很困难,他的神智处于半昏迷状态,不知道我们的到来。
阿姨去取来药箱,拿了些冰块和湿毛巾,先喂霖枫吃下药,又给他敷了冷毛巾降温……做完这些,她的眼睛已微微泛红了:“少爷心情不好,低烧了小半个月也不肯吃药,这都烧出肺炎来了……”
我心下一揪,想起小半月前,霖枫在我家楼下冻了一晚的事……眼睛不自觉地湿润了。
这时手机响了,妈妈来电话问我怎么还没回家,我说霖枫高烧了,不能过来吃饭。妈妈在那边急了,连忙说要过来看霖枫,然后把电话挂了。
我鼻子有些发酸,手上微微发颤,走到床边,摸了摸霖枫额上的毛巾,这才一会儿就又热了……换上另一块冷毛巾,他正好咳了一下,吐息打在我手背上,烫得灼人……
怎么会烧成这样……
医生赶来的时候,爸妈也赶到了,我去楼下接爸妈,特意问他们是否知道刘阿姨和贺叔叔离婚的事。妈妈叹气道,这些都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心道,这种事怎么只会是大人的事?你看霖枫难受成什么样了!若我早知道这些,也不会那样鲁莽地拒绝他,起码不会加重对他的伤害……
突然楼上传来爆喝声,似乎是霖枫醒过来,拒绝医生给他诊病,阿姨激动地求着他……
我们急忙跑上了楼,就见霖枫狠狠摔碎了床头的杯子,沙哑的声音带着雷霆般的愤怒,额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双眼迸着烈火……若爸妈不在身边,我一定会被他这个样子给吓跑的……
霖枫看到了我们,猝然怔住,怒气奇迹般地降了下去,额上的青筋和眼里的血红慢慢消失,最后他无力地靠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我心口痛得厉害,说不上一句话来,他怎么能这样折磨自己?不看医生,打算就这么烧死吗?
爸妈好言劝着他诊病,他没再反抗,医生量了体温,高烧近40度,再晚一些,真得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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