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接到了一个大单子,人家听说你是个少年天才,二话不说就把钱摆到桌上了。他们有一些比较具体的要求,希望跟你面谈一下。”
“面谈?”我说:“让他们来找我面谈啊。”
老冬瓜听了我这句话,迟疑了一会儿,说:“好,我去跟他们说。”
不过最终还是我去和他们面谈的。因为我在这块地方已经呆了这么久了,很想回市里看看去。但我这台车的发动机承受不了这么长距离的奔波,而且到了市里,被警察叔叔看到就玩了。我父亲不会开车来接我,这里的地铁也还没修好。要是转黑车回去,这一来一回就已经要一个周末了。
我这人睡觉睡到中途醒了就很难再睡下去了。我又拧开红酒,在黑暗中喝了两大口,然后沉沉地倒在了桌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时间是六点二十五,我给我们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请假。借读生就这种好处,请假相当容易批。
在车上,我大着了车,问小罗道:“睡我这儿有点不习惯吧?”
小罗说:“没事儿,我这人只要有个地方躺着就能睡着。”
听了这句话我相当释怀。因为按我所想,小罗应该会彻夜难眠的,因为我住进这个房子头几个月的时候,一直觉得这张床很别扭。我也是花了很长时间去改造它,才勉强可以睡下去的。
昨天喝多了点儿,今天我开车老感觉速度比往常慢,但看看速度表却比往常快了很多。我把车方方正正地停在了学校门口,对小罗说:“再见。”
小罗问我:“你不去学校吗?”
我摇了摇头,不想解释了。我踩下离合,挂上倒档,两手扶着方向盘默不作声。
我把车停在距离学校大概十五公里的一个很普通的楼盘里。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停下,就上了老冬瓜的车。老冬瓜开的是一款经典款的本田。我刚坐进去那股讨厌的香水味儿就催得我直想晕车。我这时也没兴趣问老冬瓜待会儿要干些什么。我就一只手抓在挂手上,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
我在朦朦胧胧中看到了一块指示牌,我知道,现在进入市区了。到了市区里,再一次看到看了十多年的景物,那种感觉,难以言说。我看到了市中心我们以前经常来逛的几家大商场,以前和几个哥们儿一起打篮球的体育场,还有那几个我父亲一直想买来给我结婚用,但买不起的房子。市区车水马龙,老冬瓜一脚油门以后,就很快塞死了。
最终老冬瓜是把车开到了一栋看起来还比较高档的房子。到了一个套间里,我看到里面坐着三个男人。坐中间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印堂发亮,慈眉善目,头发梳的思路清晰,穿着一身油光可鉴的中山装。老男人旁边站着两个年轻的男人,牛高马大,穿着随便,面露凶相。但见到我的时候,还是硬装出一副笑颜。我这个人有个天生的本领,就是看出其他人对我做出的表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老冬瓜向老男人介绍道:“这就是我跟您说过的机械天才,笑悲。”
老男人笑着站起来跟我握手,然后示意老冬瓜和其中一个随从先出去一下。我拦住了。我握着老男人的手说:“我很长时间没来这一块了。咱们有什么天大的事儿都晚上六点之后再说。上午我想在这儿逛一逛。”
老男人刚开始对我说话如此直接的风格有些惊愕。然后恢复了正常,对其中一个随从说:“把你那台大龟王的钥匙给笑悲。”
我说:“不用了,我这人也不习惯开陌生人的车。我自己去搞车就好了。”
我坐了两站地铁,带了两瓶酒去见了一个小学的同学。我们聊了大概五分钟,然后我就把他的一台国产摩托车开出来了。
由于我长期飙三角兽,所以我现在觉得开慢车也是一种别样的享受。我给这台车加满油后,用三档慢慢悠悠地巡航。这地方名义上说是禁摩了,但实际上抓的不严,我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可以了。
我此时不愿意换挡,甚至不愿意有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同样速度和力量的风拍打着我在眼前摇曳的头发。
我把车开到了广州市最牛×的高中。这所高中掩藏在一条小小的巷子里。我把摩托车熄了火,我看到以前的一两个哥们儿从这里放学走出来,我们只是点头相互示意,他们就匆匆地往地铁站走去。这一片是如此地安静,以至于放学了,也只能听到学生们稀疏的脚步声。我看着这所学校古老的校门,和校门上面雕刻的几个大字。这几个字已经被风雨冲刷得有些模糊了。我用手指轻轻触碰着墙上红色的黏土。这些黏土凹凸不平,上面细微的裂纹随着我自己的意志或轻或重地割着我手指上的皮肤。我又一次觉得辛酸了,但我觉得这次真的不能再流泪了。男人不能在同一件事上流两次泪。我只是端详着这座古老的校门上的每一处细节,似乎要看穿它的年轮和故事。
我看到她背着双肩包走出来了,我跳下摩托车,朝她的方向走去。我拍了下她的肩膀,她回过头,有些惊愕地看了看我。
“是你啊?”她带有一丝微笑地自言自语。我笑着,没有说一句话。
她说:“你怎么变了那么多?”我想起我每个夜晚照镜子的时候,看到的我眼角边细微的鱼尾纹。而且我长高以后,脸颊也越来越瘦削。长期的过度思考让我觉得我的眼睛似乎都有点儿扭曲。
当时一阵北风吹了过来,她的一律头发搭在了眉毛上。每次有风从正面朝我吹来的时候,我总会感觉一股寒冷灌进了我的身体。这种寒冷会冲破我思维的枷锁,甚至比烟酒更容易冲破我的理智。当时心中激烈的冲动让我不受控制地伸手过去,把她的头发放到了耳边。
做完这个动作后,我往右看了看校门,学生老师们都在往外走,我那时闪过一种说不出的紧张。她没有对这个动作有所抗拒,她反而微笑了一下,说:“要不我陪你走一圈儿吧?”
最终,我们绕着这个古老的学校外边儿走了三圈。这学校外边都是千篇一律的暗红色墙壁,凹凸不平的人行道,和每隔五米必有一株的梧桐树。梧桐树的叶子落在了人行道上,我分外注意地听着我的皮靴踩上去时那种细微的碎裂的声音。我始终觉得不能总是让她说话。但我也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了。我问道:“你们这学校很好吧?”
这显然是一句废话。但她居然放慢了脚步,看着我的眼睛,仔仔细细地讲给我听
-->>(第2/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