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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沉睡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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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漂泊者的家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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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家。

    其实这原则上也不能真正算是我家。世界上每个人对家的定义都是不一样的,有些人觉得够大够贵的房子才算是家,有些人举得有亲人的地方才算是家。而我对家的标准很简单,不管它在哪里,它是大是小,只要让我过的爽的地方就是家。

    这是一栋离我现在的学校挺远的一个小地方,虽然看起来就是个农村,但是在这个农村有着很多的新兴产业,而且有些特别有钱的人在这种地方盖了巨无霸别墅,停车库游泳池K厅样样俱全。在我们对农村的定义里,这种东西似乎是不能存在的。我无聊的时候也曾冥思苦想,现在这座城市的周围有了越来越多这样不能叫农村的农村,那应该叫什么?说真的我很讨厌这样的地方,我更加向往那种只有农田和小屋的真正意义上的农村。我无法定位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所以心里一直没有那种百分百的安全感,后来这种不安全感就转变成了一种对时间和地域的压抑。

    这栋小房子总共有四层,我住在第三层。按照当时的行价,这种房子也不便宜。但房主免费把它给我住了,因为我经常帮他修一修一些打不着的老爷车。这个房主的老一辈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后来农村发展成了这个样子,光种田已经满足不了一家人的生活了,所以他只能再附带地做一些小生意。但这个房主有个癖好,就是喜欢收集一些有年代感的汽车。他专门有个小屋子来摆放这些车。其实据他所说,他搞来这些车也不是很贵,但是如果想要他们开起来,就要花很大的价钱维修。而且这些老古董零件现在一般都没得卖了,所以想搞到零件成本更大。那天因为教师节,学校正好放了半天假,所以我就有空到处去找合适的房子。为了方便,我本来是想去租一套学校旁边的单身公寓的,但是后来才知道这种单身公寓租价奇高。随随便便一套不足六十平米的房子每个月就要四千元。除了环境好以外,唯一的好处就是每天都有人帮租客整理房间,叠被子,换开水。还有阿姨定期来打扫。一个月之后,我已经在现在那个四层的农民房定居了。有一天我跟一个朋友一起去学校的饭堂吃饭,顺口讲起这事儿,感叹道这公寓虽然服务好,但价格太不厚道了。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还有人会去租。

    没想到我那个朋友的父亲就是在那个公寓的管理处当经理的。他跟我说:“没想到你个傻×还真会去那里看。你有看清楚那些公寓的全称是什么吗?”

    我说:“没有。”

    此人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他父亲的名片,指着上面整整齐齐的一行字儿说:“你这下看到了吧?这些公寓都是给那些从港澳来这里工作的人住的。只要是从港澳地区调到这里来工作的,公司就会补贴这个数让他们来解决住房问题。但这些钱只能租房子,不能花在其他的地方。”朋友伸出了一只手比划了一下。

    我说:“那你以后争取去港澳工作吧。那么爽。”

    朋友笑而不语,一会儿说:“我对房子这东西从来没兴趣的。”当时我正在嚼鸡腿,没有在意这句话。十年后我在知道他这句云淡风轻的话实际上是真正的慷慨激昂。

    因为我知道这个朋友生性耿直,从来不说假话。

    我那天开着小车,沿着路一直走一直走,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那个山寨的农村。我当时把车停下来,去旁边的大妈那里买了一碗冰豆沙喝。这时候,我的余光感觉到一台100年前的老款货车朝这边缓缓开来。但我还没来得及定睛一看,这台褐红色的老家伙就已经熄火了。

    车主,也就是那个房东跳下车来,一拳打在车门上,用方言骂道:“这台狗日的开的时间还没有修的时间长。”然后又心疼地看看刚才被拳头砸的那个地方,仔细查看有没有打坏,然后又把额头上的汗擦到那个地方,用衣领仔细抹掉拳头的印子。

    我起初没吱声,就看他在那儿一次次地打火。刚打着,就狂踩油门,噪音振天,然后五秒后再次熄火,黑烟滚滚。我看他搞了那么多次,想着这个老电瓶哪里承受得了,就跑过去,说:“师傅,我帮你试试好吗?”

    房东没说话表示默认了。我用车里配带的工具熟练地拆开了发动机,我看到火花塞积碳严重,有三分之一都是及其纯的黑色。我给他换了火花塞,然后磨了磨气门。我顺便问车主:“您知道这块地方有什么可以租的房子吗?”

    车子被打着后,房东坐进副驾,对我说:“小伙子是××中学的学生吧?要租房子哈?”

    我听了别人答非所问的话一般都会很紧张,我摸了摸方向盘上面精致的纹路,说:“是啊。”那一霎那,下午两点的骄阳似乎要把这檀木的褶皱撕扯地更大些。

    房东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

    于是我就这样住进了那座四层的农民房。这个房子总体上还算是端正,感觉还不错。只是在夏季的时候,房间里不会少于四种动物。所以夏天的夜我永远不会孤独。

    我这人有一个特点,就是洗澡的时候特别认真,已经达到了一种僧人坐禅般忘我的境界。我小时候也不是这样的,我也忘了这个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我这人对生活中一切事情都不太认真,惟独这件事特别认真。有一次我正在洗头,脚下的水已经蔓延到膝盖了,但我还了无知觉。当我低头的时候,我看到浴室的出水口里面有一条毛茸茸的小尾巴在晃。

    我当即提起那条小尾巴,小东西被拔出来的时候已经淹得有些恍惚了。

    从此之后,这只小老鼠就成了我的宠物。我把它养在一个废旧的二五零V形双缸里面。我把汽缸封了顶,给它做了个简陋的小笼子。每天在学校吃饭的时候都多打一份什么牛展肉丸之类的带给小老鼠吃。曾经有几次我嫌麻烦就在走鬼摊上给它买馒头。但我发现了即使是小老鼠,吃肉的时候也比吃馒头的时候香。

    我每天最快乐的事,就是洗完澡之后,chishenluoti,打开窗子,吹着田间的夜风,看着小老鼠在两个汽缸里顺着化油器跳来跳去。任水洒满地。后来的某一天早上,我突然觉得把一只小老鼠长期禁锢在这么小的空间里它肯定会很痛苦。那一刻我真的心里充满了负罪感,但我不知道要怎么样忏悔。我想了个办法,我用一根细长的身子拴住小老鼠的尾巴,这样它就可以自由地在绳子的半径内活动。

    但那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绳子上只剩下一条尾巴了。为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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